不出纯如所料,高尚正是为了那本“百善堂”的花名册而匆忙赶回湖州的。
高尚在漳州府接到了自家“百善堂”乌堂主给他的私信,信里的文字虽然只有只言片语,但让他看后大惊失色、魂飞魄散,他私藏在“百善堂”里一处非常僻静安全的花名册不翼而飞!
而这本花名册的存在,平日里只有他和乌堂主两个人知晓,连第三个人都是没有的,这突然间不见了踪影,让人感到十分的蹊跷,而高尚更为担心的是,这花名册最终是落到了谁的手上?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这本册子一旦被对手或仇家握到手里,那等于自己头上的这根辫子就如同一个缰绳一样,想怎么玩自己就怎么玩,根本用不着半点客气。如果上面的内容一旦泄露出去,会给他高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他很清楚,他自己都不敢往深处里去想。
回到湖州后,高尚立即来到了‘百善堂’,找到了平日负责管理事务的乌堂主,这也是他平日里非常信赖的心腹之人。
乌堂主看上去有五十六、七岁上下的模样,之前曾在一个称作“玄龙观”里做道士,后来受高尚盛情相邀,加之他自己也是耐不住做道士的清苦生活,也就下山来到了这“百善堂”坐了堂主之位。
乌堂主在这里好吃好喝的被高尚供养着,他自己也是自感到在“百善堂”里的生活,才是自己曾经一心追求过的神仙日子,看来他命中注定还是脱离不了这滚滚红尘的。想想从前那般在观里为难自己又何必呢?修行得道成仙也是为了能过上舒坦日子,此时不用那么清苦地守着道家的清规戒律也不是同样活得逍遥自在?
这么一想来,乌堂主早已把自己曾经的道长身份抛到了九霄云外,转而助纣为虐,十分卖力地辅佐高尚做起了贩卖人口的黑心生意。当然,高尚也是没有亏待他,暗地里给他娶了妻,生了子,出门也是配人配轿,前呼后拥,一副“百善堂”堂主派头十足,让昔日里同在山上一起修行的几个道友好不艳羡,心生嫉恨。
但此时被高尚找来,乌堂主却显得有些畏缩不前,
慌里慌张了,心里面更是对高尚有些打怵,高尚不在家的日子里,竟然让“百善堂”里的最高机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弄丢了,这是让他担待不起的。
“乌堂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把花名册这么重要的物件还给我弄丢了呢?这当中到底有什么蹊跷?”
高尚平时是向这位乌堂主“大哥”相称的,他觉得这样叫起来显得十分的亲切,足以显示关系的亲密程度,但这次,他是强压住心中的火气来质问乌堂主的,早已把昔日张嘴闭嘴就热络叫着的“大哥”称呼忘到了脑后。
乌堂主听见高尚对自己已经改了称呼,心下明白高尚这是对自己十分恼火的直接表现,当然也不敢再对高尚用往日的“兄弟”相称。
“东家,我也没想到,两个丫头片子能作起这么大的妖风来,这事怪我,怪我,我甘愿受罚。”乌堂主连忙答道。
“什么丫头片子?这时候哪是你讨罪过的时候,我着急要听这事情前前后后的来龙去脉,你要仔仔细细地说给我听,不能遗漏任何细节,你听清楚没有?”高尚气急败坏地说。
“东家,我明白,明白,我这就说。只是……唉,都是怨我啊!没成想给别人算了一辈子的卦,看了一辈子的面相,到头来却是被两个小小年纪的丫头给耍了。自己走了眼不说,还坏了这么大个事,想来,真是窝囊啊!”
乌堂主有些呜咽起来,但他抬起头来看着高尚暴跳如雷,怒目圆睁的情形,也不敢再耽搁下去,只能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下去。
“十几日前,堂里忽然被一个老头送来了两个双胞胎的姐妹,说是姐妹二人自小就失去了双亲,是被这个爷爷一手拉扯大的,这个老头虽然不是多么富有,但也算是小康之家,把两个孙女教养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说,就是行起事来也是十分的乖巧懂事,非常讨人的喜欢。但这老头生性好赌,在前几个月的一次赌局,赔上了自己的全部家当,还欠赌场里的人二百多两银子,老头怕赌场里的人掳去他的两个孙女去还债,思来想去之后就将她们放到了咱们这里,自
己独自躲债亡命天涯去了。”
“之后又如何呢?”高尚也被乌堂主说的玄玄乎乎,忍不住发问道。
乌堂主看高尚对自己的述说有了兴趣,也就更加放得开了一些,说起话来也有些眉飞色舞起来。
“这两个女孩都是十四、五岁上下的年纪,虽说是年龄尚小,但各个都已经出落的是个标致的小美人了,特别是将她们那套来时穿的破烂衣服换去后,看上去越发的清纯动人,何况姐妹俩个并不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打底儿,都是见识过一些世面的,又都是十分的乖巧伶俐,我就心思着把她们两个要是日后卖到‘翠芳楼’,那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哪成想啊,这两个丫头片子进来了之后,不单勤快麻利,在堂里专挑累的脏的活干,对我也是大献殷勤起来,前几日的一天晚上,两个姐妹不知道怎么就摸进了我的卧房来,一人手里还端着一个洗脚盆,进得房来,将洗脚盆放在了地下,就将我从床上拉将了起来,把我的双脚放进一边一个的盆子里,就开始给我揉搓洗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