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秋的父亲在广州开设的山西会馆和洞庭会馆,突然之间被两广总督衙门查封,给出的理由就是“冒名行商,意图结党营私”。
父子二人自然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也是想不出什么办法出来。
两广总督李侍尧亲自下令查封会馆,想来在两广之内想找谁说情也是不好使的。可这两个会馆已经存在有四、五年的光景了,一直是正常经营安然无事,怎么突然间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没头没脑地就给封门了呢?
楚秋的父亲只能是分头找平日里熟悉的山西商人和湖南商人,看看他们能不能替自己出头将这个事情认领下来,好将“冒名”的这个被查封缘由撤销下来。可他走了好几处地方,那些人都是很委婉地将他拒绝了,因为谁都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得罪总督大人,得罪了李侍尧,自己日后还如何在广东、广西地界上行走做生意呢?
‘东兴行’的谢东家,也就是楚秋的岳父,因为在广州经营多年,人脉广罗,也是暗地里帮着四处奔走,但几番走动下来,最后也都是失望而归。而过了没有几日的光景,谢东家也是碰到了麻烦事,粤海关的人天天来这里核查他的账目,不说是鸡蛋里面挑骨头,也是事无巨细都要仔细地过上一遍筛子,他平时和粤海关的监督满春豪是有几分交情的,但这回他三番两次要求见个面想通融一下,但都被满大人冷漠地拒绝了。
纯如这里自那日与众人定下了进入公行的章程之后,事情进展的也不是十分的顺利,最主要的是缺少进入公行的牌照,没有牌照是没有与洋商行商资格的。
但想得到这一块牌照却是相当的不容易,要几个衙门对行商的资本实力、经验资历、名声信誉等诸多方面进行评估,有一点毛病被挑拣出来都是通不过的。并且也还要得到现任公行商总的个人认可才行,如果他认为你这个行商进入公行里没有什么作为的话,前面的所有努力也都是徒劳无功的。
纯如首先还是想到了广东巡抚钟音,毕竟与他的关系已经被春娇铺垫得十分踏实,自
认为走起来也是会容易的多。还有,钟大人贵为二品大员,在广东是除了李侍尧之外的二号人物,不说手眼通天,也应该是说一不二的封疆大吏,如果就进入公行这样的事情来讲,在他的眼里应该算不上什么难事。
但见了面之后,却是让纯如和春娇不免有几分失落。
钟大人对她们的热情依旧,只是说起纯如要进入公行行商之事,他却不像上次见面时候那般爽快了,言语吞吐之间也是说出了其中的缘由,因为按照惯例想进入公行,虽然广东巡抚和粤海关的监督都有权利参与这件事情,但最后还是要得到两广总督的首肯才行的。而他现在和李侍尧的关系非常的紧张,他怕自己出面协调起来,反而会将这件事情变得更加的复杂和麻烦,所以他只是答应在议事时一定是鼎力相助,至于最后的结果会是如何个情形,他也是说不好的。最后,钟大人还是建议纯如她们要多走走包括李侍尧那里的各家衙门的门路以策周全。
失落归失落,是绝对不能挂在脸上的,纯如和春娇对钟大人的指点表示了千恩万谢之后出了巡抚衙门。
两人出来后,纯如又与春娇商量应该去公行里面走一趟去拜望公行的商总潘启,因为无论是找到了谁,商总这关也是躲不过去的,莫不如此时主动找上门去,一是探听商总的口风,二来也是联络了感情。还有,一旦日后真要是进了公行之内,不单要和商总打交道的地方还有很多,更是要在人家的领导之下行事的。
纯如和春娇连着几天去“同文行”登门拜访,潘家人都说潘商总本人不在家出门办事去了,这不免让纯如又是很失望,她想,有可能是潘商总是有可能故意避而不见她们的。
但纯如并没有就此放弃,而是几乎天天带着礼品去“同文行”等待潘启的接见。
终于有一天,她见到了潘启。寒暄之后,纯如说明了来意,令纯如意想不到的是,潘商总尽然是非常的好说话,他明确表示支持江浙丝绸商会的资本能进入公行来,他认为这是壮大公行力量的一件大好事,
这让纯如听来是喜不自禁,激动万分。临走时,潘启也是对纯如说,只要衙门那里准入,他潘启这里尽管让纯如放心,一定不会为难她什么的。
纯如自然又是一番感激的话说尽,才从潘家出来。
回来后,她将这些时日的走动情况说给了梓传众人听。
说完这些情况之后,纯如又将自己下一步的计划说了出来,“我认为既然巡抚大人那里虽然最终定不下来事情,但替我们说话一定是没问题的。公行这里已经得到了潘商总的认可,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麻烦。既然我们现在没有门路找到总督大人,我们下一步就应该去粤海关那里走动,如果粤海关那里顺利再走下来,我们就向粤海关的监督满春豪大人那里送上请求进入公行的报告去。”
众人听了,在纷纷表示同意纯如的计划之余,也是对纯如办事的干练与稳妥表示了极大的敬佩之情。
纯如听了也只是一笑而过。
待众人散去之后,梓传留了下来。
他对纯如说:“女儿,其实我这次来广州,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