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如和绎如来到了萧武养伤的房间里。
春娇正在给萧武的伤口换药,萧武躺在床上,紧紧地闭着眼睛和嘴巴,豆大的汗珠子从他的脸上流淌了下来。
他在忍受着巨大的伤痛。
“武哥,对不起,让你受苦了!”说完,绎如已是泪如雨下,并向萧武深深地鞠了一躬。
萧武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尽显着疲惫和憔悴,勉强地说了句:“这是东家妹妹吧,我没事。”
绎如见春娇换完了药,走过去,紧紧地拉住春娇的手,“娇姐,请你也认下我这个妹妹吧,我一定不比我姐纯如对待娇姐差到哪里去,我也愿意用一辈子来偿还对你和武哥的亏欠。”
春娇轻轻地将手从绎如那里抽出来,淡淡地说道:“认不认,你也都是妹妹,我们就不必客套那么多了。你也不需要感到亏欠我们什么,都是他不小心,命中也是该有这一劫罢了。”
春娇又走到纯如的面前,“妹妹,我和武哥已经商量好了,等再将养个三、五日,等他能下地走动了,我们就回苏州府昌门外武哥的家里去了。”
“姐姐,你和武哥不能走,我离不开你们!”纯如听到春娇的话,泪水也是夺眶而出。她能感觉到春娇在萧武出了这件事情以后,对自己也是冷淡了下来,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在她的身上,春娇已经算是表现得很冷静了。
“武哥成了这个样子,我想让他回老家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再说,他在这里也做不来什么事情了,倒是成了一个累赘。那日我也确实是激动了些,决心要为武哥报仇,但武哥听了也是不让我那么去做。他在这里多待上一天,他的那些徒弟们看着也是会心里面不舒服,一定是要出去寻仇的,恐怕会引起江湖上更大的仇杀风波!”
春娇说完,又走到床前,取了毛巾,帮萧武擦拭脸上不断流下来的冷汗,萧武在那里一声不吭,咬紧牙关,只是身上时而颤动一下,他在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和折磨。
纯如知道此时也无法在劝说春娇什么,春娇现在的心情也一定是非常
复杂和悲戚的,她和萧武都需要一段时间来慢慢地接受这样的现实。
绎如将姐姐纯如领到了书房。
“我怀疑我出的这件事情与给我报信儿的嫣然有关。”绎如恨恨地说道。
“我也是想到了她这一块,我也是找她谈过了,虽然言语之间有些闪烁其词的样子,我们也只能是猜疑而已,没有什么实际的证据。”
“还用什么证据啊?她现在连个面都不敢和我见,她心里分明就是有鬼的。唉,我怎么想,也是没有想到她会背叛我,真是人心叵测。”
“人心说来都是没有区别的,还是你没有选对人,也是看错了她的性情。我看芙蓉这个人你就没有选错。”
“我现在担心的是嫣然会在粤海关那里坏我的事。”绎如有些忧心地说道。
“她怎么会在粤海关那里坏我们的事?”纯如惊讶地问。
绎如有些自责地说道:“说来,这都是我考虑不周,嫣然是我送给粤海关监督满春豪的一个小妾……”
绎如将自己和嫣然的过往之事说给了纯如听,最后说道“我错就错在不应该再让她去接近高尚,以致现在的局面不可控制。”
“绎如,事情既然都已经出了,也就不要再去懊悔了。嫣然这种出身经历之人,要说是唯利是图有些过了,但是要说到翻脸不认人,对谁也是不信任,心下没有安全感也是正常的。你就不要再与她计较了。”
“她差一点就送了我的性命,我这么轻易地放过她,真是心有不甘。”绎如恨恨地说。
“得饶人处且饶人,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还是那句话,小人与我怎样卑鄙,我还小人一身正气,真要是有了这样的胸怀,老天也不会亏待我们的。我也是和秋哥说了,劝他也不要再对高尚有什么图谋了,远而敬之也就是了。秋哥总是想着放长线去向高尚报复,但我也怕他万一哪天不留神,一旦被鱼儿死死咬住那鱼饵不放,反而会将自己拖进阴沟里。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们要做的是大事,就不要总是狭私裹恨想着算计报复,人生苦短,那都是些没有
意义的事情。人各有命,自然是各有各自的道路可走,我走我们的,他走他的,不与他争抢,躲着他点也就是了,终归有一天渐行渐远无法再回头之时,有人会暗自庆幸,有人会悔之晚矣的。”
绎如听了纯如的这一番话,脸色也是微微一红,联想到刚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姐姐说的话确实是有道理的。
绎如知道纯如绝不是那种口上清高、沽名钓誉之人,纯如以德报怨的事情没少做,但从来也都是无怨无悔,这是一种胸襟和气度,也是为人行事的态度和秉性,虽为同胞姐妹,纯如的这种德行自己真是做不来的。
绎如有些释然地说道:“我听你的话,就不去与嫣然计较什么了。可粤海关那里我还是有些担心,我怕嫣然再受高尚的一些蛊惑之言,在满大人那里不会说我们的好话出来。”
纯如见妹妹被自己的话有些打动了,也是有些高兴,她怕绎如暗地里做出对嫣然不利的事情来,也就放下心来。
“妹妹,她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