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尚从广东巡抚衙门里出来之后,来到了梁东家这里。
梁东家见高尚落了选,对高尚也很是失望,他以为就高尚与李侍尧的关系应该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哪里想到被一个布政使陆通逼得就已经没了退路,最后的结果也是证明高尚与李侍尧的关系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瓷实,只是徒有其表罢了。但他现在也是积极准备最后放手一搏要争取那总商位置,正是用人之际,当然不能对高尚表现出冷淡态度来,还是要以热络拉拢为主。
两人见了面之后,梁东家也是对高尚一番好言相劝,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等两年之后就又来了机会”云云。高尚对这些听得没兴趣,他来主要是要向梁东家表明态度的。
高尚首先和梁东家说了他要设计让绎如下台的想法,之后,他和梁东家说,如果最后不能如愿将绎如扳倒,他希望梁东家能再支持他去竞选总商。
梁东家先是认真听了高尚要对绎如使坏的计划,他也是又对那计划不周全之处做了补充,可当他听到最后才发现,高尚还有要去竞选那总商的企图,这简直让梁东家要气炸了肺,这高尚提的要求也实在是太过分了!
高尚你明白知道我是处心积虑要去竞争那总商的,你在之前也是答应了我,要全力支持我成事的,怎么着,你没有竞选上行领,就又开始觊觎这总商了?你这不单纯是非分之想,也实在是欺人太甚。
你让我退步,难道我就要乖乖地听你的话?凭什么?
高尚也是看出了梁东家的心思,他在来之前也是做好了这方面的心理准备,他不禁暗笑,老梁头,别看你岁数比我大,可耍起谋略来,你还是显得青嫩了些,胆子也是小了点,我几句话就可以让你乖乖地顺了我的意。
“梁老哥,说句实在的,要说我一手要去争取那总商位置,完全是为了你!我本人对那虚名是没有任何兴趣的。”高尚很是无奈地说。
梁东家听了一愣,随之又是一笑,很是认真地对高尚说道:“呵呵,高
老弟真是菩萨心肠,处处为我应酬。但你要为老哥担待太多,我也是会过意不去的,我想知道高老弟在总商之事上为我担待的到底是哪般名目底细,也好让我心里有个数,日后找机会也好报答你这份情义。”
“我高某人做事,要说处处有慈悲之心那确实是谬赞了,但对朋友兄弟绝对是两肋插刀的,从来没有图什么回报,挂在嘴上让老哥念我的好,更是没什么意思,那也违背了我做事的初衷和原则。这也是老哥提起了这个话头,否则我也真是不想说的,我也知道,不和老哥说明白,恐被你误会,伤了我们的感情。”
高尚这般慢吞吞的饶舌,他是在为接下来要说的话造势,只有把弓拉满,才能一箭穿心。
“愿闻其详。”
梁东家见高尚这般扭捏,也是气恼,也是好奇,他还真就想听听高尚嘴里到底能说出一个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出来。
高尚凑上前去,带着些许的恐吓口气说:“说句老哥不爱听的话,你真是要争得上了那总商位置,恐怕要大祸临头啊!这不是危言耸听,那日我去了粤海关监督满大人那里,他已经是明白告诉我,无论是我想做行领,还是做总商,他都是支持我的。但如果我做了行领,他是要支持潘启做总商的,除此之外,谁做了总商,他都是要以‘彻查税赋账目’向那人开刀的。”
梁东家微微一笑,显得极为轻松地说道:“要说我在公行这么多年厮混,也还算是结交了几个朋友的,满大人也算是其中一个,我想他是不能为难我什么的。再说,我在税赋上一贯认真仔细,就是任凭谁来查我也是问心无愧的。高老弟,你多虑了。”
“呵呵,要真是如梁老哥说来这么简单,那也真就不算是个事。可惜啊,只要你在总商之事上稍一露头,总督李大人、巡抚钟大人、布政使陆大人立马就会盯上你,到那时,我是真怕老哥你在劫难逃啊!”高尚恶狠狠地说。
“啊?”
梁东家听闻高尚的话语,已是大惊失色,“我平日里
并不曾得罪这些大人,何故偏要盯上我呢?”
见梁东家已经动了颜色,高尚知道他的话已经开始起了作用,他答道:“如果你去竞争总商,或做了总商,李大人要为绎如铲除你,因为绎如怕你成了总商,掣肘与她;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钟大人要支持潘启,他当然是要关键时刻打击你;陆通与楚秋家沆瀣一气,在行领之事上,对你我恨之入骨,想找你麻烦还没机会呢,何况你主动送上门去?!枪打出头鸟,老哥,你想想你被他们这几位盯上能有好果子吃吗?并且说句不中听的话,梁老哥就是去竞争,也未必是那潘启的对手,到最后只能是狐狸没有打到,反倒会徒惹一身腥臊。”
梁东家听了,不自觉地点头表示同意高尚的说法,之后,也是突然间像想起来什么似的,他对高尚说:“高老弟,那你去竞争总商,你不也是面对如我同样的困境吗?要说起来,我们应该是得到同样的结果才对,难道你有万全之策?”
“这就回到了我刚来时说到的那个话题上,我要在这件事情多担待一些,否则,我们都不出头,恐被众人耻笑不说,日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