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大人?!”
纯如听到潘启说一会要和钟音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惊诧之余,也是连连摇头,“潘叔,我还是回去了,我和冰羽在这个场合不合适。”
“我知道你和钟大人之间有些误会,我想着乘此机会将这个误会帮你们解开,不为别的,你想以后要在广州这里有大的作为,如果巡抚大人盯住你‘清威行’不放,恐怕路走起来就会坎坷得多。此时正是个时机,两厢无事,真要是到了你有为难的时候,想再去摆正关系就很难了。”
潘启临了又加了一句,“说来,有我从中调和,你就是要给个钟大人的台阶下也就行了,本来你们之间的误会也就是芝麻大点的事。”
纯如心里暗自惊讶潘启的消息灵通,她从潘启的话语中已经听得出来,潘启对她和钟大人之间发生的事情了解的很是清楚,只是说的特别的隐晦,避免说的直白让自己感到尴尬。潘启说得也非常有道理,经商做生意和平常过日子不一样,只要你开着门就是要和各色人等打交道,这当中官府衙门自然是少不了的。谁也不能保证做生意上一点瑕疵都没有,如果官府真是想找你的麻烦,任凭你如何小心仔细,也会被搬弄出是非来引为口实整治你的。何况,钟音乃是主政广东一方的巡抚大人!
想到这些,纯如感激地对潘启说道:“让您费心了!”
潘启说道:“我之所以这么做,还是因为你们夫妇二人与有度有着宛若肱骨的兄弟之情,还是那句话,乘着我筋骨还能活动,就要为你们哥兄弟日后的路铺垫铺垫,顺畅着走和磕磕绊绊地走,结果是不一样的。”
这时馥宝儿又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冰羽,她对潘启说道:“老爷,周东家来了。一切都以准备妥当,巡抚钟大人一刻钟之后也就到了。”
冰羽给潘启见了礼,又连忙将孩子从纯如那里接过来,很是疼爱的抱了抱,然后交给馥宝儿带了出去。
“好,我们去大门口去等候迎接。”说完,潘启带着纯如和冰羽走出了厅外,直奔大门而去。
不一
会的光景,一两人抬的小轿子从街口走了过来。
潘启说道:“钟大人来了。行事真是低调谨慎啊,二品大员出行只是坐了这么一顶平常富足人家都不惜坐的轿子,真可谓含明隐迹、不露圭角之高人!”
说话间,轿子已经到了眼前停了下来。
潘启连忙走到近前,轿帘子一挑,钟大人从里面钻了出来。见到潘启,一拱手说道:“潘东家,近日可好?”
潘启连忙应承道:“托钟大人的福,好着呢,哈哈!”
钟大人再往潘启后面瞧,看见了纯如站在那里,很是一愣,但马上恢复了神色,装作不认识没有再说什么。
潘启马上说:“钟大人,快请进,这大热的天将大人热着可真就是罪过了,一会进去再作介绍。”
潘启在侧前方引路,后面走着四平八稳的钟大人,纯如和冰羽走在最后面。
几人走进了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房间门刚一打开,一股清凉扑面而来,沁人心脾,让人顿生畅快之意。钟大人都好似很是惊讶,四处望去,才发现放在一个角落里的大陶瓷盆子里放着很多的冰块,正往外散发着蒸蒸的白汽。
分宾主落了座,当然钟大人坐的是首席位置。桌子上早已经摆满了丰盛的酒食,怎么看都是看不出潘启所说的“清淡”样子来。
潘启指着冰羽和纯如说道:“钟大人,这是侄子和侄媳妇,也做着和我一样的营生,还望大人日后多加提携!”
冰羽和纯如听后连忙站起来对钟大人施礼。
钟大人用手虚抬了一下,示意他们二人坐下,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与这位纯如东家是认识的,既然还是潘东家的亲朋,不用多说什么,以后有用得着巡抚衙门的地方,自然会是关照。”
潘启装作惊讶地说道:“原来大人和纯如都是认识的啊?那真是凑巧了,好啊,快,冰羽、纯如,你们也是听了大人对你们的备置关怀,还不赶快敬大人一杯!”
冰羽和纯如连忙端起杯子来于坐在那里的钟大人的杯子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钟大人只是将杯子放在嘴边沾
了一下,脸上也是一副冷淡的样子。
“钟大人,今日请您来,一是想请您品尝一下我这放了二十年‘大和烧坊’老酒,二是有一事要相求与您。”
“什么事?”钟大人不经意间看了冰羽和纯如一眼。
潘启倒是很为轻松地说:“这里没有外人,我也就不用与大人顾忌什么了。前年,夷商东印度公司从西洋运来一件龙袍准备献给皇上,我得知后,担心其管窥蠡测、孤陋寡闻而制成的龙袍不符合我朝礼制,惹恼了皇上,我和他们讲了道理之后并将其买了下来,又特意请来了苏州织造的师傅加以重新检视修裁,现在终于是有了模样,我想烦请大人代为献给皇上。”
钟大人听了之后,略微沉吟了一下,“说来这是好事,体现我等臣子对天子的一片赤诚之心,但此物还真是不可久留府上,一旦被外人知晓加以利用构陷,这可是会让你百口莫辩的事情。再有,我刚才也是想了,贤侄有为此时就在皇上身边,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