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惇挑选重伤员,是花了心思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人会反咬他一口。
明明他就是按照司马懿的标准来挑选,其一,要对魏王曹操忠心耿耿,其二,杀敌数要高,和扬州士卒有仇恨。
就这样,属下还都反水了?
夏侯惇气得不轻。
其实道理很简单,夏侯惇准备的刺头,早就被周不疑秘密解决了。
干净利落!
就算治好了,只要有反抗、扰乱军心的苗头,周不疑都直接处理掉。
所以,夏侯惇看到的,就是一群温顺的投降者,在城下喊话。
“魏王曹操祖上不过是一个宦官,如今身居高位,不把我等当人看。”
“兄弟们,我们拼死拼活,却连军饷都拿不到,不仅如此,一家老小,都要服劳役,可怜我的老父亲,八十岁高龄,仍然要下地耕种。”
“我等出战苦,家里父母娃儿耕种苦,我等到底是为何而战?”
句句诛心!
一开始他们还念着周不疑准备的台词,后来越来越悲戚,自发地声讨曹操。
城内守军深有所感!
凭什么啊,他们大多数人,都不想参军,因为没有前程。
不仅如此,一不小心还会丢了性命。
要不是
当逃兵没有好下场,他们早就放弃了。
“兄弟们,来扬州军营吧,东阳王会接纳我们,并且承诺,我等不必作战!”
“等到战争结束,就让我等回归乡里耕种。”
“家里的农田、父亲、母亲、孩子,都在等我们回去呢。”
越说越蛊惑人心。
夏侯惇怕手下士卒听多了会出现动摇,于是下令将值守的人马换了一遍,都是亲信上阵。
可惜,这躲得了一时,避不开一世。
如果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军心涣散是迟早的事情。
“你说怎么办?”夏侯惇喝问道。
下首的司马懿也不淡定了。
“将军,当务之急,是稳定军心。”
“本将当然知道,可是如何稳定?”
夏侯惇确实无奈了。
司马朗为了帮弟弟一把,出列道:“将军,城内还有一些钱财,不妨散发给士卒。”
哪有士兵不爱钱的,只要收买一番,人心自然回归稳定。
“呵呵。”
夏侯廉冷笑一声,道:“说得轻巧,城城内守军超过二十五万,你能拿出多少钱财?每人发一个铜板?”
“这……”司马朗也没有招了,就算把他卖了,也拿不出这么犒赏。
给少了也没意义。
司
马懿思索一番,道:“让城内百姓出动吧。”
“什么意思?”夏侯惇不明所以。
“城内百姓,家中多有壮丁参军,就挑选那些对扬州军有仇恨的家属,为大军做饭,通过他们的口,宣扬扬州军的残暴。”
“城破之日,就是他们枭首之时,不信他们不拼死作战。”
这就是司马懿的计策,打算歪曲事实,给士卒灌输“扬州军霸道”的思想。
“倒也算一个办法。”
夏侯惇勉强认可了。
“父亲,这件事交给孩儿去做!”夏侯楙主动请缨道。
“在下为兖州刺史,自当义不容辞。”司马朗也站出来道。
最后夏侯惇把任务交给了老谋深算的司马朗,夏侯楙非常失望。
散会后,夏侯楙不禁在自己叔父面前抱怨:
“父亲多重用外人,我等夏侯氏,想要做事太难了。”
夏侯廉也看出来了,比如说什么于禁,司马兄弟……夏侯惇就喜欢用这样的人。
“呵,不管如何,他都是你的父亲,不得妄言。”
“侄儿知道,我夏侯氏的实力太强大了,魏王虽然信赖,但我等也不能得寸进尺。真是可惜,明明叔父这么有能力,有才。”夏侯楙叹息道。
“守住陈留,我夏侯氏就有大功。”
夏侯廉劝慰,在吕布手下死里逃生后,倒是看得开了。
喊话一直持续了两天,搞得城内人心惶惶。
好在夏侯惇采取了一些措施,勉强维持了士气。
只不过,有一个问题他不得不面对。
那就是到底还要不要将重伤的士兵送到扬州军营?
继续送,就是傻子,不送,就会得罪人。
夏侯惇头疼啊。
每个人都会追求生存,尤其是士卒。
让重伤的士兵呆在陈留,就是等死,一百个之中,能有几个人存活,就是命大了。
而根据扬州公布出来的数据,送去扬州军营的重伤兵,活下来的概率达到了五成。
士兵们昏迷不醒,当然不会做出任何决定。
可是他们有朋友,有亲人在军营中,他们一闹事,就难以收拾。
一些不懂事的校尉,还常常来夏侯惇这里求情,不知道夏侯惇的艰难。
不得已之下,司马懿想出来一个办法,那就是用符水治病!
此言一出,夏侯惇都吓了一跳。
“如此欺骗士卒,一旦被发现,后果更加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