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个人、两骑马。
石涂深知此时不能乱了方寸,虎目一扫两骑,即沉声道:
“石望,让大家伙准备,伤兵上山。落凤山上的石头,就是我们最好的防御工事!”石涂话音未落,十数米之外的两骑就已经开口大叫:“将军,赶快动身,燕狗,燕狗们上来了!”
“这么快?”
石涂心中一惊,转身挥手:“上山,快!石望,伤兵先行,强弓手上山布防,我来断后!”
聚集在一起的队伍又开始涌动,在石望的指挥下,伤兵们相互提携着,开始攀爬陡峭的山路。普通士兵成群,背靠斜斜的山石,竖起刺矛结阵,摆出标
准的步兵对骑兵的野战阵势,为了让伤兵能够安全上山,他们唯有死战!
石涂翻身上马,摘下得胜勾上挂着的双刃矛,向着歪歪扭扭的两骑而去。这是最后两个侦骑,石涂希望他们能够活下去!
八十三斤重的双刃矛,就连那尺长的锋刃都显得如此厚重,削尖的矛头若是捅进身体,怕不是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
然而,当石涂冲过去接应的时候,却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怎么…怎么是这样?”
在那两骑之后,并非是石涂想象的燕国铁骑,而是一片排出鱼鳞阵的整齐步卒!
烈日下,刀枪如林、皮甲闪耀,尤其是从那些步卒肩膀上冒出来的臂弩,更是如针一般扎的石涂难受!
“步卒,怎么可能是步卒!”
“将军,快上山!他们是大棘城的城卫军,弩甲齐备、装具精良,不过没有携带攻城器械,依靠落凤山的山势,我们未必没有一拼之力!”
两侦骑已然擦过石涂,但见石涂岿然不动,已经疲劳不堪的骑士又死命拉扯缰绳,勉强将马头挽了过来,战马甩着不甘的响鼻,最终停在石涂的身后。
“哦,你们还有拼杀的勇气?”石涂倒不是太紧张,来的是步兵,反而让他心中坦然下去。
“有!一队兄弟都没了,我们活下来就是为报信,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便让我们多宰几条燕狗,然后陪着兄弟们,黄泉之下逍遥去!”红着眼的游骑兵,音调虽有些哽咽,但脊背却依旧笔直。他脸上满是血迹,不过已经跟泥沙混做一团,裲裆皮甲上同样是污浊处处,左肩上还挂着折断的弩矢,圆溜溜的矢杆随着马匹踏蹄而摇晃不定。
“好兄弟!”
石涂心中大慰。
“辛苦你们了!”
这两个骑兵,那也是爹生娘养。年纪跟石涂相仿,却已经在战阵上吃尽苦头,怪不得谁,要怪,就怪这老天,太折磨人了!
‘不能再损失这最后的两骑了!’
石涂砸吧砸吧嘴,将怀中早已备好的两封书信掏出来,交给其中一个骑士。
“这两封信,一封交给我弟弟冉闵,一封交给皇上,哦,若是你们见不到皇上,就想方设法交给国师大人吧,我们所有人都会感激你们的!”
“将军?”
骑士不敢怠慢,接过两封信,小心翼翼的塞进裲裆甲内里,两眼直直的望着石涂。
“不要等了!”挥挥手,石涂示意两骑立刻离开,“往襄国跑!你们要是不能将信送到,我们才是白死了!”
远处,排着整齐鱼鳞阵的燕国步卒逐渐接近,石涂甚至已经看清楚那些飘扬的军旗上,写着大。大的“燕”字,那红色的字体在烈日下,就像是血一样的刺眼!
燕军来了,号称燕国战斗力最强的大棘城城卫军,就这么突然出现在石涂等人眼前。
“城卫军?”
冷哼一声,石涂勒过马头,掉头返回行伍当中。
山脚下,士兵们已经在做着准备。
这
面山唯一一条登山小径两边,密密麻麻的矗立着强弓手,每个强弓手面前插着十根羽箭,而在强弓手身边,还各有一个环首刀兵,谨守方寸之地。
在强弓手前方的,是一些轻伤的士兵,他们正在搬着大。大小小的石块,垒在自己固守的阵地之前,没有弓箭弩矢等远程武器,用礌石也不错。
“将军,您先上去!”石望拉住石涂战马缰绳,两眼瞅着石涂。
“上去?”石涂放声一笑,道:“我上去干啥?”提着双刃矛,石涂望着那已经逐渐撵上的燕军,
“瞧,这些狗子们,已经急不可耐的要发起进攻了!他们定是想趁我等立足未稳,冲杀一番。燕狗还真是有个有胆有识的将领,可惜他打错了算盘!就算我们立足未稳,他们想要冲上山,还得问问我手中的长矛!”
石涂说的一点都没错。
列阵而来的燕军,脚下没有丝毫停顿,踩着军中大鼓节奏,大军浑然变阵。
一番急促鼓点之后,燕军纷纷卸下背上臂弩!
看到燕军这个整齐划一的举动,石涂双瞳如针扎一般猛烈收缩:“不好,狗子要放箭!”
说时迟那时快,一眨眼的功夫,石涂就感觉自己像是落进了蜂窝,又或是正被高山之巅罡风袭面,两耳之中充斥着巨大的嗡嗡之声,飞蝗般铺天盖地的弩矢甚至将那天上的阳光都遮蔽住,阴影把这一面山完全笼罩。
“隐蔽!”
石涂一脚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