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冉闵所说,文明和教化是无法改变胡人那凶残的本性,面对这些禽兽般的敌人,冉闵和他的队伍,只能用更加狡诈和凶残的手段。
当队伍经过襄国城外不远处时,冉闵跟在此等候多时的杜雷汇合了。
“少爷,我来了!”
“嗯!”
冉闵点点头,伸手在杜雷的肩膀上拍了拍。
“这些就是…撼山军?”
杜雷一直留在襄国城替冉密看守那一万新兵,直到今天,他才第一次见识撼山军的庐山真面目!
如果从整个骑兵队伍的阵型,以及大多数骑兵骑马的姿态和举动上来判断,杜雷并不感到惊讶,甚至于有些失望。可是当他将注意力放在单个士兵的身上去,却惊讶的发现,这些士兵有着无以伦比的沉着冷静和坚毅,而且极富纪律性,自己的出现,竟然没有引来一个士兵窃窃私语,也就是现在,杜雷才惊讶的发现,从他靠近冉闵开始,就没有听到过一点人声,所有的战士都安安静静地坐在马背上,每个人的右手,都靠近右边大腿,虽然这里有两百多号人,但若是忽略五官长相以及身材上的差别,杜雷感觉好像都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
不!很快杜雷又发现了这些士兵的区别,如果说大多数士兵像是一把沉默的战刀,那么有几十个士兵,就是已经出鞘的利刃,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战意,杜雷甚至是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得到。
这就是少爷训练出来的士兵!
这就是将来少爷会拥有的军团!
杜雷的两眼突然湿润了,自从三年前摆脱奴隶身份之后,他还是第一次如此激动,如此发自内心的激动!
这是少爷的士兵,也是汉人的士兵!是整个汉族的希望!
“少爷!”
杜雷转过身去,两眼凝望冉闵,他的嘴唇颤抖,却始终说不出话来。
杜雷的表情,冉闵都一一看在眼底,他很清楚这个比自己大了十岁的汉子究竟在激动什么,他也明白此时杜雷心中所想,但男人,有时候并不需太多的言语来表达自己的情绪,仅仅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交流。
冉闵再次抬头,在杜雷的肩上拍了拍,“好了,现在告诉我,麻秋他们什么时候出发?”
“从邺城传来的消息,他们应该是在腊月初十出发,麻秋曾经说过,他要收了段辽,然后赶回邺城过年呢!”杜雷终于将激动情绪按下去,回答道。
“过年?麻秋倒是自以为是的很,他就没有想过,一把骨头埋在密云山的可能?”冉闵一声冷笑,随后对始终跟在他身后一个马身位的管令杰和木云道:“整队,我们出发!”
队伍开始继续前进,花帽子营的战士一部分突前,当做哨探,而中间是冉闵,冉闵的半个马身位之后是杜雷,再后面就是管令杰和木云。
一边让胯下战马保持着小跑步前进的省力状态,冉闵一边抬头,看着天空中越来越厚的云层,那云层呈现出一种灰色,铅灰色。
“杜雷啊,好像今天晚上会下雪啊。”
“我也是这
样认为的,将主,你们的辎重呢?这些就是前锋了吧?”杜雷还不明白真正的状况,虽然刚才撼山军的军容已经将他重重的震撼,但是在杜雷的心中,始终还是认定,这两百多号人,仅仅是冉闵率领的部队当中的前锋,中军应该紧随其后才是。
听到杜雷的话,冉闵笑了,紧跟着,后面的管令杰和木云也笑了。
“杜雷啊,你眼前的人,就是这次战斗的主力,全部的主力,我们既没有什么中军、辎重队伍,也没有准备行军帐篷那些劳什子的玩意儿。木云啊,告诉杜雷,我们有的是什么?”冉闵用半开玩笑的语气,开口说道。
“是!报告杜将军,撼山军花帽子营,有的就是使不完的力气和决胜的信心!”
“呸!花帽子营就花帽子营,干嘛要在前面加上个撼山军,”管令杰有些不忿,大声道:“报告杜将军,我们撼山军不需要什么辎重,也不需要支援,每个撼山军战士心中只有两个字,一句话:胜利,胜利,胜利!”
“这~”
木云和管令杰的话固然是让杜雷心头血沸腾不休,但同样,杜雷也要为冉闵考虑,带着两百多号人就敢去跟慕容鲜卑大军作战已经是极不可思议的事情,甚至连辎重都不带上,难道自家少爷是疯了不成?难道肚子饿的时候,跟胡人一样吃人不成?
“好了好了,杜雷,你也不要太惊讶,很快你就会知道,为什么我们不需要辎重了,人家胡人出征的时候,不是同样不
需要辎重的么!”
冉闵看杜雷还有些云里雾里的模样,只是笑笑,也不再解释,而他不开口,那杜雷就只能是眼巴巴的看着。
等到冉闵下令休息的时候,杜雷才真正见识到撼山军的野外生存能力。人手一把杜雷已经知道名字的怪型大刀,几乎是奇迹般的在树林当中建造出可以容纳所有人的一间间木帐篷,帐篷顶子是就地取材的树枝,而不负责搭建帐篷的士兵,则是将一蓬蓬的白雪,堆上顶子,让杜雷看得目瞪口呆。
“压上雪,那里面怎么住人啊?”
“诶,杜雷啊,有句话叫做没有调查就没有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