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皇宫,石虎正在为麻秋的事情而烦恼!
他得到准确消息,段辽此时已经在接受慕容皝的上宾礼待,而除开目前实际掌控在后赵手中的前段辽地域城池之外,几乎所有前段辽的地盘,都已经被燕国人掌控,如此一来,慕容鲜卑手中的实力,猛然间暴涨三筹不止。对于石虎来说,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可恨那慕容皝,拔了段辽的头筹不说,还假惺惺的给石虎送来一张表书,书中自称属臣,偏偏又洋洋洒洒大书特书密云山的胜利,以及段辽在前燕国里的待遇,甚至于还主动提到,那阳裕已经回到段辽身边,而今跟段辽同殿为臣。
那表书当中记载的事情,一条条如同一声声响亮的耳光,打得石虎内心愤怒不已,若此时麻秋在他面前,定会被他撕成粉碎。
“该死的慕容皝,他这是在向我邀战么?是在邀战么?发兵,发兵,我要马上发兵,将大棘城烧成白地!”石虎戎马一生,总的来说还是胜多败少,以他秉性又岂能承受慕容鲜卑的一再挑衅。
“父王息怒,依儿臣看,这慕容鲜卑就是埕个口舌之利而已。”已经赶来邺城过年的石宣,自然有资格陪着他老子审阅这些朝政奏章,见石虎怒不可歇,石宣顿时开口抚慰:“仅仅是一个段辽而已,父皇莫要忘了,令支(段辽曾经的首都)如今还在我们手中,还有大量的段辽族人滞留在我大赵的土地上,现在段辽归了前燕,若我们不抓紧时间将这些段辽族人一一降服,我怕他们会在年后闹起事来,到时候处处起火,就算父皇手中有百万大兵,也会顾此失彼,说不定还会
让慕容鲜卑趁虚而入。”
石宣此时的表现还算是有个太子爷的模样,判断事情客观严谨,不放任自己的情绪,算是中规中矩,能够切入要害。就连石虎在听了石宣的话之后,也冷静不少,点头认可:“我儿之言有理!想那慕容老狗,送这样一封表书来,不就是想看看朕恼羞成怒的模样?哼,岂能让那老狗如愿,他不是在表书中自称属臣么?我儿,回头找大学士起草圣旨,赐封慕容皝,好叫天下人知道,这耳光究竟是抽在谁人的脸上!”
这边石宣点头称是,那边石虎心中怒火仍旧没有平复,愤恨又转到麻秋身上:“出发之前,朕反复提点,让他小心谨慎,若他真能做到,哪怕那段辽跟慕容老狗勾结,没能将他带回来,也不至于吃这么大个亏!如今倒好,段辽没有给朕弄回来,反而白白送了慕容老狗上万的大好头颅,等他回来,看我不好好收拾他,定要夺其官职,丢进兽园,方可泄了我心中之恨!”
对于石虎此番发泄的言论,石宣到没有反对,他只是淡淡道:“父皇,我看这其中必有问题,您不是派那石涂当先锋军么,难道先锋军就没有发现那三藏口里的异样之处?我实在是不敢相信那些隐藏在三藏口里的鲜卑士兵,个个都能在光天化日之下遁形不成?”
“嗯?我儿,这些消息,你是从而何来?”石虎浓眉一皱,因为麻秋迟迟未归,关于密云山一战的详细情况,石虎始终不得而知,如今石宣突然间说得头头是道,自然让他好生奇怪。
“父皇,此乃慕容家老四着人给我送来的亲笔信,请父皇过目!”
也就是这个混乱的年代,像石宣这样身为太子殿下,却能跟敌对国的皇子之间,正大光明的进行书信往来,甚至还敢呈现给自家父皇过目。不过此时慕容皝自称石虎属臣,那石宣跟慕容恪通通信,好像也真是没什么。
石虎是捏着拳头看完慕容恪亲笔信的。
“好你个石涂,居然敢明目张胆的通敌,我儿,石涂现在究竟身在何处,朕定要将他千刀万剐,方才能够泄愤!你看看,你看看,明知道里面有埋伏,他居然打出‘先锋军’旗号,不设防而行军,岂不是在哀求慕容恪放他过去?不将山道内部情况第一时间通知主将麻秋,石涂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什么主意啊!”
听着石虎怒吼,石宣眼中闪过一道寒芒:“父皇说的有理!儿臣思来想去,石涂此举,想必就是在报复父皇收回他干孙身份一事,由此可见,这天下汉人靠不住,咱们国人的天下,还是得靠咱们国人自己来管理!今天是石涂,明天又会是谁呢?我看父皇朝堂之中汉人颇多,由石涂这事,父皇应该看出谁才会一心为我国人流尽鲜血,依儿臣看,征东将军并非是那种愚蠢之辈,定是受到石涂的欺骗,才会贸然进军以致大败,还望父皇将其中缘由弄个水落石出,方才责罚,好歹麻秋也是我朝的一员大将,若是轻易折损,对我赵国今后争霸天下的大计不利啊!”
石虎这人也是头犟牛,牵着不走,打着倒退,非的是石宣这种从侧面来劝说,方才有效。
“你这样说来,倒是有几分道理,也罢,麻秋的事情可以暂时搁下,但是那石涂万万不可放过,速速传
朕口谕,将那石涂押解到邺城,朕要在菜口将其五马分尸!”
“父皇,光是一个石涂就够了么?那冉家上下,可都是罪人啊!”
在石宣心中,早就看那石涂兄弟不顺眼,天赐良机,他又岂会不落井下石。然而对于自己故去的爱将石瞻,石虎心中还是有颇多念想,这皇帝吧,往往是只有死去的人才是最看重的,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