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邺城祭祖,石闵这个名字正式进入皇家族谱之后,李志飞这个城守看见冉闵,那也得先规规矩矩的叫上一声小王爷。
“不知小王爷驾到,卑职有失远迎啊。”李志飞脸上带着谄笑,冉闵心里想的却是李诗诗,也不知那李诗诗的事情,李农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若李农跟李诗诗狼狈为奸,那李志飞又有没有搅合在一起?李志飞此人本就是个笑面虎,虚伪到了一定的境界,加上历史并没有对李志飞生平的记载,冉闵无法考证,只能权当李志飞不知道此事来操作。
“李大人多礼了,闵今日前来,主要是想问问那些汉卒家眷的事情。”双手朝北一拱,冉闵道:“蒙皇爷爷恩宠,闵得以载入族谱,兴冲冲衣锦还乡,未曾料在我离开襄国城之际,家中竟然发生了如此多事,李大人啊,我家里,怎么会出现杀手?”
“这个”李志飞脸上显出难色,或是正在筹措字句,冉闵却不肯给他这个机会,又继续道:“出现杀手的时候,李大人的城卫军在哪里?我真是奇怪了,有杀手的时候李大人没有出现,等我家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李大人,你的城防军居然又无故围攻我冉家大院,是欺我冉家无人么?看来这事儿,我必须要上秉皇爷爷,让他来还我一个公道了!”
冉闵此话有些诛心,那李志飞也不是傻子,被太子府中之人逼着去围攻冉家也不是他心甘情愿的事情,他多少也能猜到其中的缘由,现在被冉闵拿出石虎这顶大帽子,李志飞哪里还会继续为太子爷顶缸,反正闹起来也就是皇家的家
事,跟他李志飞没有干系。
“小王爷,那可不是卑职的主意啊,都是那太子府发过来的命令!唉,你也知道,我这个小小的城守,太子府上随便一个当差的都能把我当狗一般的使唤,当日里,卑职也是被逼无奈,才会带着人来走走过场,小王爷若是不信,可以问问冉家府上的人,还有那个张四方张游击,当时我可真没有为难他们啊,就是敲开大门,让猎犬进去转了转,我自己都没有进门,深恐扰了里面的家眷啊!”李志飞不停的辩白,冉闵只是冷笑,他深知这人是说的越多错的越多,他就是要让李志飞说,多说,才能弄清楚,李志飞究竟跟石宣之间,纠缠到何种程度。
冉闵自然也知道,当日追踪管令杰的时候,李志飞是放了水的。毕竟太子府的命令,李志飞没有胆量置若罔闻,他虽然让猎犬进了冉家大院,但是猎犬仅仅是依靠着灵敏的嗅觉,又岂能比的过朝廷里真正的追踪高手?让猎犬进入冉家,就是李志飞的态度,向太子府交差的态度,若是当日里李志飞强行派人进入冉家进行搜查,再加上几个追踪高手的细细搜检,张雯羽仓促之间,又岂能完全遮盖管令杰的痕迹,就算是地上的血迹已经用生石灰掩盖,狗眼分辨不出来,难道人眼还不能分辨积雪和石灰么?
由此可见,李志飞跟石宣并非是同穿一条裤裆,毕竟李志飞的大哥才是李家真正掌舵的人,既然李农选择效忠的人不是石宣,李志飞没有理由跟自家大哥对着干。
“好吧,李将军,那日围攻冉家大院的事情咱们暂且搁下,先
说说我大哥的事情!我大哥,乃是为国捐躯,是英雄!但如今,我听闻有人企图抹黑我大哥,因为找不到遗体,就说我大哥勾结鲜卑人,以致征东将军麻秋战败,段辽归了慕容,还想用残忍的手段,对付我大哥麾下战死士兵的家眷,可有此事?”冉闵脸色变黑,两眼凝视那已经神不守舍的李志飞。
“这这”冉闵的话让李志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要说没有吧,那些汉人家眷现在一部分就在太子府的地牢里,还有一部分是在襄国城的大牢,他李志飞亲自看管;要说是吧,一边是小王爷,一边是太子爷,他李志飞夹在中间,又该向着谁?怕是向着谁,他都讨不了好处,就像是一只活生生钻进风箱里的老鼠,那是两头受气啊。
“你不要替太子遮掩了!哼,我相信太子殿下英明神武,应当不会做此天怨人怒之事,定然是太子府当中有些卑鄙小人从中作怪,要挑拨离间我跟太子殿下之间的关系!李将军,太子殿下如今还在返回襄国城的路上,因为我的身份问题,不便直接前往迎接太子依仗,特请李将军,务必要在太子殿下返回第一时间,帮我约见太子殿下,事关整个后赵国百万大军军心稳固,我必须要跟太子殿下亲自谈一谈!”
跟石宣见面,是必不可少的。在顾太炎与冉闵谋定的计划当中,此次冉闵跟石宣之间的见面尤为重要,因为只有面对面,依靠冉闵的演技,才能让石宣真正的相信,石涂,是死的,而不是活的!
正如顾太炎当日在书房当中所说一般,活着的石涂,无论是在
外面,还是在石宣手中,意义都是一样,都可以作为针对冉闵的武器,唯有已经死了,不能再开口说话的石涂,才算是完全失去了利用的价值,所以,石涂必须要——死!
自从当日跟冉闵在书房密谈之后,顾太炎回到家中,也是忙碌起来。这些天本就还是年味未散,那顾氏医馆从年三十前几天开始歇业到如今,却也是不会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在顾氏医馆紧闭的大门里,三条人影,正在几盏油灯的映照下,忙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