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有这个刘逸的存在,顾太炎可不敢再在麻秋身上动什么手脚,只能秉着大夫的本职工作,针对麻秋此时的情况,制定相应的治疗方案,不仅仅是药石,还要辅以针灸。让顾太炎惊讶的是,刘逸不仅仅是精通药理,当顾太炎拿出银针落针时,那刘逸在旁边也是连连点头,随后报出来的穴位无一错漏,而且还顺口说出针扎每个穴道的用处,显示出他对针灸同样是有相当的建树。
“顾大夫不愧是当朝有名的太医,这下针稳准,晚辈佩服,佩服!”
顾太炎此时已经没有心思跟刘逸再纠缠下去了,他心中盘算的是麻秋。照两人现在这种治疗方案,估计用不着三两天的功夫,这麻秋就会完全清醒,甚至于不用等到麻秋完全清醒,只消他神志恢复,能够清晰的说出话来,太子石宣就能知道,当初在邺城官道上对他出手之人是冉闵,到那个时候,冉家就该倒霉了!
应付过刘逸和毛槐,顾太炎心事重重的回到医馆,此时他连开门的心思都没有了,进屋之后直接去了往日里顾小雅居住的后院,此时顾小雅远在下越郡,后院里除了两个家丁在打扫之外,就再无其他人影。
刚刚在椅子上坐下,顾太炎还没有来得及喘息一口,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响动。
若换成旁人,此时第一反应恐怕就是惊呼而动,但顾太炎不愧是心性修养到家之人,岿然不动,只是低声道:“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我自问与人无害,你可是石闵家将?”
“顾老
爷子果然厉害,在下牛卜,一接到老爷子的传讯,就马不停蹄的自下越郡赶来,想问问老爷子详情。”
从阴影当中走出来的人果然是牛卜,这个跟着冉闵学习密谍之道的家伙,被冉闵留在了那下越郡,当顾太炎这边的消息传到下越郡之后,牛卜当机立断,一面寻人去通知冉闵,而他自己却直接赶赴襄国城,作为一个密谍,生是将主的人,死是将主的鬼!在来的路上,那牛卜已经打定主意,若是那麻秋真的要清醒过来,为了保护冉闵,他不惜冒险进入太子府,将那麻秋斩杀!
面对顾太炎,那牛卜倒也没说假话,直道自己来意,明言若是不可为,就需要老爷子掩护他进入太子府,让他手刃麻秋,为冉闵保密,至于最终他能不能活着逃离太子府,就不劳顾老爷子劳心。
然而,顾太炎细细一想,却是摇头,“不成,若是我带你进入那太子府刺杀麻秋,还不若我亲自动手!石宣可不是那种讲究证据的人,只要有一点点可疑他都不会放过,典型的有杀错没放过,到时候不仅仅你要死,我也同样要死!与其这样,还不如我在药石上面动手,不,现在有了那个刘逸,想要在药石上动手都很困难,或许,只有明天扎针的时候,刺其重穴,让他毙命当场!”
顾太炎也非是优柔寡断之人,若冉闵这边没有动静则罢,现在既然人来了,表示冉闵已经知道此事,那他若是因此事做出任何牺牲,冉闵都不会罔顾,至少会善待小雅,这就够了!
“老
爷子,你如果直接出手,万一不成又如何?”牛卜既然加入了冉闵麾下的密谍队伍,行为处事自然也是密谍的那一套——怀疑一切。所以哪怕顾太炎表示他愿意亲自动手,牛卜仍旧是不放心。
但无论牛卜心中如何想,此时已是天黑,到了夜间,太子府的防御那是成倍的增加,纵然牛卜有通天彻地之能,也休想暗中进入太子府行刺,一切都要等到明日白天才能知分晓。
太子府上,石宣正在设宴款待那刘逸。
那刘逸虽然学的是道家一脉的岐黄之术,但却荤素不禁,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在那些衣着暴露的侍女面前放浪形骸,若是不知他本是个医生,恐怕会将起当成个啸傲山林的“大王”。
“殿下,治好麻秋却是个小意思,只不过你让我看那顾老头儿,还算是老实罢!”
“何谓还算是?”石宣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珠子问道。
“毕竟这里是太子府,作为一个大夫,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态是很正常的,那顾太炎在治疗初期不敢放手下药针灸,也是人之常情,并非是有意拖延时间,正如我白日里在房间里说的那样,他是怕麻秋虚不受补呀!”
别看刘逸已经是喝得满脸通红,但他的神志却是无比的清明,言语之间也极有条理,绝非那种醉话。
相反,石宣倒好像是个喝的高了。说话间舌头已经有些打卷,“哦,这个样子啊,那毛槐还说担心顾太炎拖拖拉拉是不是别有想法,感情因为他是个胆小鼠辈!哼,本太子
就那么无容忍之雅量?难道就连他有没有尽力都看不出来了?这个顾太炎,老糊涂了!明日里等他来了,本太子就要好好的问问他,是不是见不得本太子!”
石宣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那种没有雅量的人,但事实上他的为人,恐怕全天下人心中都有数,就连坐在一旁喝酒吃肉的刘逸,在听了石宣这话之后,眼神里都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
“刘先生,不知道你们当初答应我的那些帮助,啥时候能够兑现?”
又喝了两个来回,石宣好像是以酒壮胆,将房间里的闲杂人等都撵了出去,只剩下他和刘逸,这才微微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