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冉闵对于清风堡里多出一个胡人铁匠感到好奇,但眼前还有更紧要事情得处理。
“外面那些匈奴人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下令给他们食物的?”
“噗!”
听到冉闵问起这个,刚刚还在兴高采烈的陈三儿,立刻单膝跪下,也不管地上有积雪融化的小水渍,倒是溅起来的污水,洒了冉闵一脚背。
“属下擅自做主,还请将主责罚!”
“起来起来,你都是陈三官了,动不动就下跪成何体统?你还想不想继续在清风堡当你的三官了?”冉闵微微一皱眉头,伸手将陈三儿从泥水地上拉起来,“我也没说你做错了什么,算了,你先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是!”陈三儿拍了拍沾湿的膝盖,随即发现那是无用功,只能傻傻一笑,将整件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一开始看到这些流民的时候,陈三儿也很紧张。但他跟在冉闵身边时,也经常受到冉闵的教诲,比如“遇事多观察,不要轻易的做出判断”之类的话,所以当那些流民并没有第一时间发起对清风堡的进攻后,陈三儿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仔仔细细地观察坞堡门外这些胡人流民。
经过一整天的观察后,陈三儿断定这些流民无法对坞堡造成破坏,所以就没有同意一些堡民要求去搬石涂救兵的建议,也否决了那些鼓噪出击的主意。经过陈三儿的仔细观察,这些流民虽然身体虚弱,但个个都算是身材高大,除开一
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之外,大概还有两百来个年轻力壮的,更重要的是这群人当中没有女人和小孩。当时陈三儿就想,若是能够将这些匈奴人收下来,不论是用来当炮灰,还是用来当苦力,都是不错的选择。
看那陈三儿一边说,一边身形微微颤抖,冉闵心知这家伙是担心被自己骂了。等到陈三儿把其中原委说完,冉闵伸出手去,在陈三儿的肩头轻轻地拍了几下:“不用紧张,我看这件事情,你处理的不错!”
“将主,您是说,我处理的不错?”陈三儿有些不敢相信,冉闵竟然说这事儿自己做对了,如此的评价,可是让陈三儿喜出望外啊。
“嗯,既然你已经做了开头,这个事情就你自己来结尾,我就在这里,看看你是如何处理此事的!”
有了冉闵的承诺,陈三儿整个人一下子变得精神起来,他向冉闵一躬而退,招呼了几个兵丁,就冲上堡墙而去。
看见陈三儿走向堡墙,冉闵正准备开口说话,却又见那陈三儿停下脚步,抬手一拍脑门,转过身来。
正好,两人的眼神碰住一处,冉闵看见陈三儿冲自己一阵讪笑,随后带着那几个有些莫名其妙的兵丁,循着坞堡大门方向过去了。
“这还差不多,看来放这个陈三儿在清风堡锻炼,当真是个不错的决定,像陈三儿这样迅速成长起来的将领越多,将来我才能越轻松啊!”
看着陈三儿的背影,冉闵自然自语,在他内心
中可是无法忘记,历史上记载的冉闵,身边几乎找不到几个可堪使用的大才,但凡出征势必冲锋在先,也难怪最后因为战马阵前失蹄被慕容鲜卑活捉,若冉闵麾下猛将如云,又岂会惧怕小小鲜卑呢?
“说起来,慕容家的这群疯子又在搞什么阴谋?洗劫周围的非鲜卑族胡人部落,朝着石赵的首都方向撵,他们难不成会天真的认为,这些流民就能让石赵陷入混乱?然后让他们从容的发起对石赵的进攻?不,慕容恪那个家伙脑子如此灵光,断然不会天真到这种程度,唔,阴谋,这其中定然有极大的阴谋!”
冉闵矗立原地,脑子里盘算不休,一直当外面响起震天的欢呼声,才将他唤醒。
“怎么了?”
“将主,好像是陈三官答应养活那些匈奴人了!将主,属下以为,这样做会不会是养虎为患?”刚刚冉闵跟陈三儿谈话时,杜雷一直没有开口,后来冉闵又陷入沉思,直到现在,杜雷方才觉得不得不开口提醒。
“你是觉得,养着这些匈奴人,将来会给我们造成麻烦?”
“是的,将主,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杜雷很是恳切地说道。
“错了!”
冉闵脸上带着笑容,却是想起了“上辈子”生活的后世,在那个年代,中国不也是有五十六个民族么,对于少数民族,政策上还有各种优待,经济上也有足够的扶持,大家还不是相安无事?少数民族能不能跟汉人和平共处的关
键就是谁的实力更强!
“三百个匈奴人算什么?杜雷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自然没错,但也没有说就不能好好的利用异族啊!你刚刚也看到,外面那一族匈奴人,已经没有了女性族人,若是将他们留下来,为了食物,他们会死心塌地的替我们卖命,比牛马还好使,在必要的时候,我们也可以把他们作为一种宣传,只要我们自己的实力是最强大的,那么在我们统治的领土上,有些个胡人算什么,就算有几十上百种族那又如何?只要在人口数量上占据绝对优势的汉族能够紧密的团结起来,这些胡人唯一的结果,还不是被我们同化?”
冉闵也不管杜雷有没有听懂自己的话,就此收口,翻身上马。
当他驱驰着白龙马走到坞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