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闵感觉房间里的温度因为李诗诗的存在而急剧下降,这个女人带给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他甚至有种冲动,想要在这个女人面前爆发一次,哪怕如同流星般灿烂而短暂,他也在所不惜!本能的,他的眼神再次望向地上的古锭刀,然而就在此时,李诗诗又再次开口:
“既然你是杀星下凡,那我暂且放你一马,但你要记住,本教对张雯羽手中的那卷经书是绝对不会放弃的,想要安生,不若早早劝张雯羽将经书奉上,或许我可以在教主面前替她说说情,放她一条活路,这样她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当石涂的老婆,岂不是皆大欢喜?”
李诗诗这话顿时让冉闵紧张起来,众所周知石涂已经身亡,那张雯羽在冉家都是以未亡人的身份存在,可是听李诗诗这话的意思,好像是在暗示,她知道石涂并没有死亡,而是隐姓埋名起来。
“李诗诗,你们太平道也不要逼人太甚,要知道,天道有常,你们逆天而行,覆灭终是有期可待,到时候,覆巢之下无完卵,不若你脱离太平道,弃暗投明吧!”冉闵横下心来,既然李诗诗都说不会再动他,他也就没有必要再小心翼翼,纵然他杀不了李诗诗,也要恶心恶心这个让他紧张了好几次,现在都还在紧张的女人!
“脱离太平道?弃暗投明?冉闵啊冉闵,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何为暗,何谓明?你就是明么?”李诗诗两眼神采萌动,似是情绪有些波动,“我教存在数百年的光阴,为的是什么?刚刚听你在部属面前慷慨激昂,为的又是什么?汉族大意,大汉荣光,在我教中人看来,那就是鼠目寸光!何谓胡、何
谓汉?刨开大家的胸膛,难道心不一样了,还是血不一样了?同样是人,为何偏偏要分出胡汉来?你冉闵用皮肤和眼珠子的颜色看人,我教中人,却是直指本心!”
“哼!”
冉闵不屑而道:“说的比唱的好听!若是太平道教义真是如此光明正大,你们又何必暗中行事,大可以高举旌旗,看看会不会有各路豪杰望风而从,归附你们?若是有,那自然是大义所趋,若是没有,还不就是歪门邪道,就不知道你们教主敢不敢从藏身的老鼠洞里出来,晒一晒这和煦的太阳!”
“你懂什么!”李诗诗的情绪变得更加激动,眼神不住的变幻,“冉闵,你一介武夫,纵然是天上杀星临凡,那也就是个凡眼肉胎!你岂能知道,世界大同才是最终结果,这个人间界本就不应该分什么人种族群,这都是那些心寸奴役他人的奸妄之徒想出来的法子,专门用来哄骗你等心智不全之辈!我教教主学究天人,更是通古博今,一双法眼看透古往今来,你等凡人,懂什么!”
凭心而论,冉闵感觉李诗诗说的没错,世界大同才是整个人类发展的最终结形态,才是最有利于整个人类社会的形态,然而,除非人人在心境上的修为都能达到圣贤的地步,否则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人,企图控制社会的走向,驾临在别人的头上!
像李诗诗口中述说的那种完美的社会形态,别说是现在,或者几百年之后,就连千年之后,也远远没有达到,恐怕人类再进化个几千几万年,那样的大同世界也很难真正的出现。
所以冉闵感觉自己没有必要在这个话题上跟李诗诗争论下去,有信仰
是好的,但盲目而疯狂的信仰,那就是邪教!
“请吧,李诗诗小姐,今日我就当没见过你,错开今日,我不希望你再出现在我的眼前,不管是对我大嫂,还是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若是你们太平道胆敢有所动作,我也不会在意多宰几个人!”冉闵沉声而道,同时也一步步走向李诗诗,走向地上的古锭刀。
李诗诗像是看穿了冉闵的心意,左脚一动,将那古锭刀从地上挑起,刀柄入手,她却没有半点要还给冉闵的意思。
“此乃我教中使用的兵刃,除非冉闵你愿意发誓加入我教,否则没有理由让你使用,今日我就收回了,至于此刀原来主人的死活,我暂且不追究,等我回报教主,你的事情,终究会有个解决的法子,另外,我奉劝你一句,不要跟佛图澄那个异教徒走的太近,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望着李诗诗穿门而出的身影,冉闵呆立当场,回味李诗诗着最后一句话的意思,难道说,太平道与佛教之间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了么?
佛教在石赵的势力如今已是强大的无以复加,或许正是因为佛教的存在,才让太平道的势力在石赵受到沉重的打击,不得不在地下行事,也不知道在另外的胡人国家里,太平道眼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李诗诗走了,跟她来的时候那样不留一丝痕迹,虽然将冉闵随身的古锭刀带走,但也算是了了冉闵心中一桩心事,从李诗诗前后的话语当中,冉闵判定至少在短期内,那太平道不会再来找自己的麻烦,或许因为自己的原因,张雯羽都可以清净一段时间。当然,李诗诗的事情,
冉闵并没有打算跟其他人说,毕竟有些玄乎,万一将自己最大的秘密给暴露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从襄国城带来的赵军用了整整一个礼拜的时间才算是休整完毕,最终的伤亡数据让冉闵自己看着都头皮发麻,整整两千人的空额,他不知道该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