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杜雷走了。”
冉闵出征,董媗也要跟着。与当初的管中月差不多,她也是换了一身男儿戎装,只不过跟管中月换上男儿戎装那种英姿飒爽的气质不同,哪怕是换了男儿打扮的董媗,整个人由内而外的女性文静气质也是无法隐藏。
“嗯,我让他去处理点事情,行军打仗可还习惯,这些日子苦了吧?”时值七月,烈日当空,就连冉闵行军几日也变黑了不少,也不知董媗是如何保养自己皮肤的,竟然没有半点变化,那雪白的面庞在一群臭烘烘的厮杀汉当中是如此的打眼,可惜冉闵实在是没有胆子提出让她在脸上抹锅底灰,反正还没有遇上燕军,到时候再说吧。
“这不算什么,冉闵,此去北平解围,你可有把握?”董媗轻描淡写的卸去冉闵的关怀,却是将话题重点放在战阵之上。
冉闵闻言微微皱眉:“情报上说,围困北平的燕兵数量仅两万之数,我带着五万大军,岂有打不过的道理?”
“谎言!”
董媗在冉闵面前向来直接,“若是你有把握,何必让杜雷离开?”
话说到这里,冉闵就有些卡壳了,他完全没有料到董媗会从杜雷离开这样一件小事来判断他是否有必胜的信心,额头上的双眉皱得更厉害了,他点点头道:“这不是谎言,若敌人仅仅是两万燕军步卒,别说我手下兵力超过他们,就算只有一半,我也有信心撕开燕军的包围,可是”
“可是你担心慕容恪在其中玩阴谋,那北平和渔阳城里的两
个皇子就是鱼饵,而你们这些将士,才是燕军要钓的大鱼?”
董媗不等冉闵把话说完,一下子就揭穿了冉闵心中的担忧。冉闵承认,董媗说的一点都不错,他不相信慕容恪会放任两个大城里的皇子不管,毕竟杀赵国多少平民,抢赵国多少钱财,都没有干掉赵国两个皇子更能羞辱石虎,以燕军以及慕容恪此时展现出来的实力看,足以将渔阳这个苟延残喘的城池打下来,甚至冉闵可以断言,那石斌之所以能够坚持到今天,完全是因为燕军在放水。
不过看着董媗那略显得意的眼神,冉闵又不愿意承认她判断准确,毕竟冉闵是个大男人,那种大男子主义思想多少还是有一些。
“战阵上的事情你不用管,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好了。”一抖缰绳,冉闵驱驰白龙跑起来,去前面巡查去了。
对于自己此时率领的军队,老实说冉闵不是很满意,虽然有张四方、石当等老将约束,但在冉闵看来,一支行军都是歪歪斜斜的队伍,实在不能叫“精锐部队”,而且因为石赵连连征战,国库其实一直都处在比较空虚的状态,就连冉闵这样一支出征的士兵,除了武器和盔甲能够保证之外,从士兵的着装到生活用品那都是五花八门、百花齐放,幸亏大家戴的帽子都是一模一样,否则混战当中还真是很容易搞混敌我。
“还是要像撼山军、花帽子营那样的队伍,才是真正的精兵,唔,希望这次射日旅不要让我失望!”
以前,冉闵还敢用自己
和麾下士兵的性命去赌,那是因为他坚信自己的命运,坚信在公元352年之前,无论发生什么样的情况,他都不会殒命。可如今历史的走向已经发生改变,哪怕李诗诗也好、董媗也罢,都说他或许就是唯一不变的变数,但冉闵却是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冒失,动不动就押上全副家当去跟敌人赌命!
只不过现在冉闵也算是小有家底,哪怕就是眼前,在面对凶悍的燕国军队,面对狡诈的慕容恪,冉闵也有源源不尽的底牌可以使用。
日行一日,从地图上看,北平城已经不远了。
而就在这两三日内,冉闵率领的队伍也数次跟燕国侦骑撞上。虽然石当已经尽力驱逐追赶,但效果甚微,大多数时候,石当率领骑兵追杀一番,都不会有任何结果,偶尔能够有所斩获,那也是小猫小鱼不值一提,若是遇上追赶的将领不够谨慎,说不定还会被那些滑不留手的侦骑坑上一把。
到了晚上,赵军大部队休息的时候,那些燕国侦骑甚至会肆无忌惮的出现在距离赵军营地一两百步的地方,对着大营指手画脚。
石当深夜也曾率领骑兵出击,结果却是弄的自己损兵折将,燕国侦骑本就是骑兵中的精锐,要论夜间作战能力,别说是石当麾下,就连石当自己,恐怕也未必就能胜过那些侦骑。当伤亡出现之后,冉闵立即命令石当停止在夜间追逐驱赶燕国侦骑的行动。
赵军的放任让那些侦骑更加嚣张,只不过第二天晚上,当那些燕国侦
骑再次靠近燕军大营时,冉闵出手了!
双龙夺的强力足以支撑冉闵在四百步以内取人性命,不过为了保留更多的底牌,冉闵只是用羽箭射杀了进入大营两百步之内的侦骑,那些一开始嚣张无比的燕骑,听着利箭破空的鸣叫,看着靠近大营两百步之内的同袍一个接一个中箭落马,不用赵人出击,纷纷如同遇见猛虎的野兔,慌乱的钻进夜色下的草窠当中,良久之后才敢瑟瑟缩缩的露出脑袋观望。
冉闵的箭术在赵军内引起了轰动,虽说邺城的赌约在整个赵国流传广泛,军中人人皆知,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如今看见自家将主实实在在的展示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