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四方带走骑兵一万,冉闵又让石当和杜雷各带上一万骑兵,从左右方向直扑范阳城,不求他们如何杀敌,只是要石当和杜雷务必将游荡的那些燕国侦骑砍杀干净,一个都不能留下。
三万骑兵离开之后,冉闵率领的本部人马就只剩下五千骑兵和三万的步卒,另外还有阿奴干率领的八百法兰西雇佣军。说起来最近法兰西雇佣军的规模再次扩大了,正是阿奴干在冉闵的默许下,收容了不少在战乱当中流离失所的胡人,不管种族,只要是孤家寡人,没什么牵挂,又有几分蛮力,能骑快马、开的大弓的胡人,都可以加入法兰西雇佣军。
“你手里就五千骑兵,难道不慌?若是让慕容恪识破你这个空城计,率领铁骑直击你的中军,你该怎么办?”董媗等到冉闵身边没有闲杂人的时候,突然开口问道。
冉闵心中暗暗好笑,最近他算是将董媗的脾性跟摸清楚了,这丫头就连关心人,说话的语气都是那么的冲。
“没事儿,慕容恪要是冲过来了,我就跑呗,你看,我不是还给自己留了五千骑兵?用三万步卒来断后,我们率领五千骑兵难道还逃不出去?”冉闵悠然回答到。
“那你这三万五千步卒怎么办,难道就不要了?”董媗微微一皱眉头,问道。
冉闵信手一指身边迈步前进的步卒,低声对董媗道:“你可看清楚了,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他们都是胡人,他们的死活跟我有何干,我是汉人,你也是!”
“胡汉之分在你心中就那么重要?难道这些人就不是生命?”董媗脸上露出不
屑的神情,像是很想好好的对冉闵说教一番。对于董媗的这种言论,冉闵很是能够理解,因为董媗是个地道的佛教徒,众生平等是她的理念,在她的心中理应没有胡汉之分,只要是善良的人,就应该受到佛的庇佑。
可惜,冉闵不是佛教徒,他有属于自己的信仰,那就是——民族!
“我不是不怜惜这些人的性命,他们跟我们一样是生命不错,可是他们的手中,多多少少都沾着平民的鲜血,多多少少都背负着一些善良的冤魂,按照你们佛教的说法,难道这些人就不应该下地狱么?”冉闵低声诘问董媗,却是让董媗微微一窒,好半晌才回应道:“难道你的手中就不是沾满鲜血了?难道你就不希望自己能够得到救赎,而不是绝望的进入地狱,受尽苦难?”
“我?”冉闵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他摊开双手,平放在秋日的阳光之下,翻来覆去,道:“我是个屠夫!你跟着我这么久了,难道还没有看出来么,我就是个屠夫!我原本不想当个屠夫,是命运选择了我,而我自己义无反顾的抗下了这样一个职业!我不杀人,我只会杀那些牲口!你们佛教所谓的报应,我没有看到过,不过没关系,我会用我的双手来实践佛教的因果报应,我会让那些长着人形,却不做人事的畜生们知道什么叫做天理迢迢、报应不爽!不用等来生,他们那些畜生的行径,我今世就给他们报了!”
“屠夫?屠夫也是要下地狱的!”
董媗的脸色微微发青,或许是被冉闵的这一番话给吓到了。
“虽然我并不
确定这世间是否有你们所谓的地狱,不过我从来不担心,地狱又如何,我问心无愧,何惧之有?”冉闵两眼放光,摊开的双手紧紧捏起,指骨发出一阵阵雷鸣般的声音:“炎黄地,多豪杰,以一敌百人不怯。人不怯,仇必雪,看我华夏男儿血。男儿血,自壮烈,豪气贯胸心如铁。手提黄金刀,身佩白玉珏,饥啖胡酋头,渴饮罗刹血男儿仗剑行千里,千里一路斩胡羯立班超志,守苏武节落叶萧萧,壮士血热,寒风如刀,悲歌声切。且纵快马过天山,又挽长弓扫库页西夷运已绝,大汉如中天。拼将十万英雄胆,誓画环球同颜色,到其时,共酌洛阳酒,醉明月。”
一撅残缺不全的后世《男儿行》,却是唱的冉闵两行热泪,仰望天际沉默无言。
“黄金刀,白玉珏冉闵,我明白了。”冉闵身后,董媗极其罕见的轻言碎语,而冉闵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无法自拔,压根没有听见女人的声音。
“报!前方发现燕人大队人马,请将主抉择!”
“嗯?”
传令兵直冲冉闵身前,却被法兰西雇佣军轻车熟路的挡住,呼喝声将冉闵惊醒,他顺手一抹眼角,转头看了董媗一眼,那眼神却是戏谑:你不会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吧?
董媗脸上展现惊容,可当她看清楚冉闵戏谑的眼神之后,顿时暗啐一口,自语道:“这家伙,倒是什么都没有放在心上了!”
“什么情况,说!”
纵白龙马缰绳上前,冉闵两眼瞪着那胡兵。
“将主,前方三里发现燕人大
军,数量超过一万,严阵以待,好像好像正在等我们过去!”那传令胡兵的神情略微有些紧张。毕竟前路上突然出现大批敌人,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只能说明己方的行动已经完全在对方将领的算计之下,岂能让这些士兵心中不胆寒?
面对此种情况,冉闵却是放声大笑,道:“瞧你这个怂包的模样!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个战士?从河间到范阳,我们走的可是阳关大道,又没有藏着掖着的,那燕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