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将军可想过另立门户的事儿?”
那石安火一咬牙,开口对毛槐说道。
“另立门户?”毛槐也是个心思剔透之辈,那石安火这才开口,毛槐顿时回过神来,两眼望定石安火,眼珠子却是不住地颤抖,“石将军这话说的,怕是有所指吧?让老夫想想,你我此等身份岂能谈立门户?怕不是另立门户,而是改投他人门下,以如今太子殿下亲卫的身份,能够让石将军动心之门庭怕是不多。石将军您是羯人,自然也不可能去寻那燕晋,只能是在朝堂之上选择,难不成,石将军现在已经是燕王的人了?”
毛槐说话的声音极低,倒是让石安火忐忑的心稍微好过一些,若是毛槐当场叫起来,石安火都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将毛槐一刀给宰了。
“毛先生,你应该知道,我不可能是燕王的人。”石安火脸上带着苦笑,道:“如今太子身边有杨坯等人逢迎,你我二人皆是外人,眼看着殿下在不归路上越走越远,我有老婆孩子的,总归要给自己打算打算,毛先生,殿下这条船眼看就要沉了,难道你真的要共沉不成?”
“是啊,这条船是要沉了!”
那毛槐本就是个机敏之人,往往越是机敏的人,就越难以愚忠,而最让毛槐心存芥蒂的就是石宣启用杨坯等人,却完全不顾他们这些老人的心思。
只不过此时毛槐也颇为犹豫,石安火乃是羯人,照理说跟石宣的关系更是难以割舍,此时趁着石宣不在提出如此敏感的话题,谁又能够保证,这不是太子授意石安火试探于他呢?
故而即便毛槐心中已经动摇,却也不敢当场表现出来,甚至于他还要表现出一丝愤慨的神情,对石安火道:“不过你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亲卫,又是羯人,哪怕你心中已经有对太子的不满,我也不会在殿下面前说三道四,但我不会跟着你的步伐走,我还要继续为殿下服务,直到殿下他不需要我的那一天为止!”
观毛槐的言行,石安火知道自己势必不能继续说下去,否则非把毛槐逼上对立面不可,石安火只得是暗暗叹息一声,心道这策反的工作不好做,冉闵交待的任务,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完成。
因为石韬在石赵朝廷中的份量日益增加,冉闵对石宣的担心也日盛,故而专门通知了管中崖,让他滞留在石宣身边,石宣在哪里,那管中崖就必须在哪里。一来如此便于监视石宣的动静,二来也是为了跟石安火保持联系,如今冉闵埋伏在石宣身边最深最有用的内应就是石安火,无论如何,冉闵都不愿意失去了与石安火之间的联络。
太子府里发生的任何事情,冉闵都可以通过石安火而获知,可惜这个时代通讯手段过于落后,哪怕管中崖利用最快的传讯方式将情报送到遥远的辽西,那也是差不多五六天之后的事情。
这一次也是同样,当冉闵知道,石宣竟然带着心腹闯入燕王府,并且亲自拔剑,截断了燕王府在建的宣光殿九丈大梁之时,已经返回河间府的石韬,早已做出了反应,遥控命令燕王府的人另选材料,要做十丈长的大梁!
这两条消息汇聚到冉闵的耳中
,却是让他心神一震。
关于宣光殿大梁一事,在历史上就是石韬和石宣矛盾激化的导火索,而在宣光殿大梁事件不久之后,石宣就找了机会,将石韬残忍的杀死!
“这可如何是好,我必须要去找石韬,让他小心为妙!无论何时都不要跟石宣见面!”虽说最近石韬变化很大,已经有些判若两人,但冉闵仍旧无法放下往日的情怀,他召集人马亲自赶往河间府,面见石韬。
原本冉闵是想跟石韬好好的谈谈,可他怎也不料,那石韬在跟他见面之后,甚至来不及寒暄,就开口询问董媗。
“咦?闵弟,怎么董姑娘没有随你一起来见本王呢?”
本王?
曾经的石韬,无论是何身份,在冉闵面前,一律自称愚兄,何时用过封号官职?冉闵心中一沉,抬头再看石韬,那张飞扬自得的脸上,哪里还有半丝曾经的模样。
“闵末将说过,董姑娘乃是自由之身,她的行动不受末将节制,她离去未返,末将也不知道她何时才会回来!”
“哦?”石韬脸色甚是不豫,淡淡地应了一声,道:“闵弟你远道而来,既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那就寻一处所在,自己歇下吧!来人啊,传我的命令,凡平辽将军看上的府邸,无条件抄没,给平辽将军安顿!”
“无条件抄没?”冉闵双眉微微一扬,抬头对那石韬道:“燕王,此举甚为不妥!辽西战乱本就已经苦不堪言,如今因为闵的住所而扰民,闵心中不安啊!”
“诶,你这是什么话?区区小民,若非是本王与闵弟你浴
血奋战,还有他们的安居乐业?将自己的府邸送给你住一下有何不可?本王没有让他们将妻女送上慰劳闵弟及麾下将士,那就是对他们的恩典了!”石韬对冉闵的话颇有些不以为然,在他看来,这种事情好像是理所当然的。
但石韬的话落在冉闵耳中,却是让他很气愤:“难道身份地位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本性?曾经的石韬可不是这样的人!”冉闵心中对石韬不满,两眼一横,大声道:“若是如此,闵不敢劳动燕王,闵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