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奏折好写,可问题是,这奏折一交出去,他卢谌就再没有退路。明知冉闵是在栽赃嫁祸,还写奏折证明自己亲眼所见,不管日后冉闵如何,他卢谌可就生是冉闵的人,死是冉闵身边的鬼,再也逃不开冉闵的约束。
那董闰的情况比起卢谌还更是不堪,石蒙人是董闰抓的,家是董闰的抄的,可董闰敢不抓,不抄么?要知道,刚才的情况,那可是董闰领兵包围石蒙家,而冉闵麾下的精兵又包围着董闰,只要董闰稍事犹豫或者让冉闵感觉不满意,恐怕这个时候,石蒙的同党当中,又会增加一个董闰的名字了。
“既然”
跟董闰对过眼神后,卢谌也只能是在心中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他既然是河间府的官员,也知道石蒙往日的确为恶甚多,要说砍了石蒙的脑袋,那也算不得是冤枉,只是可惜了石蒙全家老小,若是罪名坐实,那男女老少,可都是要砍脑袋、叠井观的啊。
“卢将军可有教我?”冉闵自然不知道就在那一转眼的功夫,卢谌与董闰两人已经交换过眼神,两人此时的心情可谓是“同是天涯沦落人”,毕竟他们跟冉闵并不熟悉,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大家都是汉人,可冉闵头上还顶着个“皇族”的帽子,究竟最后自己的下场会如何,董闰和卢谌两人心中都是没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既然镇守大人提点,这份功劳,我就要了!”卢
谌也是咬牙说出这样一句话,正所谓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此时的形势,卢谌还是能够看个清楚,最终只能是从了冉闵。
见那卢谌表情委屈,冉闵禁不住哈哈大笑,伸手就去拍了卢谌的肩膀,“放心,跟着本官,将来必不会亏待了你们!”之所以冉闵会用“你们”,那是因为他看到董闰,正好一句话将两人都给囊括进去。
董闰原本就是来向冉闵汇报,那石蒙一家子都已经处理好了,接下来大家伙儿该怎么做。
事实上冉闵虽然来自后世,脑子里有各种各样超前的信息,可唯独对于这个年代一个城镇的管理是毫无经验。河间府既不是管家堡、清风堡,也不是上越郡、下越郡,这几个地方那是冉闵的私产,说难听点,在这几个地方,冉闵就是土皇帝。
所以冉闵可以将自己的意志毫无障碍的在这四个地方推行,不用担心任何问题,但是在河间府,这就是绝对行不通的。幸好,冉闵脑子里还记得一句话:真正的上位者不是会做事,而是会用人。
现在他手中上阵厮杀的能人不少,但内政人才却是极度的缺乏,所以对于卢谌,他还是非常看重的。为了让眼前这一文一武两个大将安心,冉闵不得不又废了不少口舌,却也仅仅是打消了卢谌心中的畏惧,返家编撰冉闵需要的奏折,另外起草河间府的官员名单去了。
“好了,文人走了,董将军,辛
苦了,走,去我府上,咱们好好喝上两杯。”冉闵笑着拍拍手,神态轻松的对那董闰说道。
镇守大人邀请,董闰何如敢拒绝,只能欣然点头,控着战马,跟在冉闵身后。冉闵虽然此时想再跟董闰说说话,但看他那副样子,估计暂时没机会,也只能作罢。
新来的镇守到河间府第二天就抄了原本河间府城府大人的家,将城守丢进大牢,这样的事情用不了一天的功夫,就在整个河间府给传开了。人类社会向来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而日行万里的那就是纯八卦。对于河间府的老百姓来说,其实他们并不关心谁才是城守,石蒙也好石闵也罢,就算是石虎来了,只要不增加税收不没收土地不抢他们的妻儿老小,那还是一回事,所以石蒙被新来的镇守将军给抓了,这样一个天大的八卦,很快将将小小的河间府传遍,而跟着传遍河间府的,还有“石闵”这个名字。
别看冉闵在辽西打了好些个胜仗,或者说整个辽西战役的“绝地反击”就是石闵带队给打出来的,在整个石赵甚至是燕国的军伍行当中,冉闵是出名了,但是对于石赵普通的老百姓来说,他们也还是只知道燕王,而不知道石闵。这就是“宣传”的重要性了。
当然,石蒙这个家伙在河间府也没干啥好事儿,所以河间府的大多数百姓,对于石蒙的倒台,还是乐见其成。然而冉闵并没有打算这样就
放过石蒙。
从崖山密谍那里得知石蒙是燕公石斌的人之后,冉闵心中就开始盘算,要如何才能让石蒙一下子不得翻身,别看他在石蒙家中栽赃嫁祸,其实这些伎俩,未必就一定能够让石蒙不得翻身,毕竟这些东西都是石蒙不在家时才挖出来的,到时候官司打到邺城去,石斌只要肯多为石蒙说几句话,扯皮下来也会对冉闵造成不好的影响,说句难听点的话,冉闵的目的是要当整个辽西的土皇帝,而不是去对付一个无足轻重的石蒙,只是因为石蒙占了一个最重要的位置,却又不是冉闵信的过的人,所以才会摊上这场祸事。
“听说了么,新来的镇守大人在城门口贴出公告了,凡是愿意去举报石蒙曾经犯下罪行的人,一律赏赐,若是不愿意要赏赐的,也能免赋税呢。不信?不信你去东城门看呗!”
“举报石蒙,可以当将军呢!不信?不信你去西城门看呗!”
“检举石蒙,就能当上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