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冉闵和麻秋各持心思的时候,那李农放声大笑起来。笑过之后,李农用手指指麻秋,又点点冉闵,若是用在寻常朋友当中,李农这个动作自然是有些无礼,可冉闵知道李农不是那种癫狂之辈,故而尽量保证脸色的平和,对李农道:“李大人有话但说无妨。”
“你,”李农手仍旧指着冉闵,随后两眼望向麻秋,“麻秋,再加上我,可算是我朝老、中、青三代将领,你们说说,若是我朝三代将领尽皆投效燕公,在此太子惑乱之际,朝堂上可会有燕公的一席之地?”
李农这话说的很是直接,既然问起朝堂上有没有石斌的一席之地,其实就是在试探两人,有没有心思将石斌推上太子的位置。
若是在外面说起这话,怕是有些诛心了。
或许李农是有把握,屋子里听到他这句话的都是不会外传的,而他作为石斌麾下最受信赖的臣子,自然是要自家主公收揽人心。可是说冉闵今日来投有些让李农意外,但作为一个经验老道的李农,却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层关系确定下来,并且因势利导,逼冉闵和麻秋两人表态。
“闵自然是唯李大人马首是瞻,不过今日已晚,待来日再劳烦李大人帮忙引入燕公府,面见燕公!”冉闵心中冷笑不止,脸上的笑意却是异常诚恳,站起来拱手对李农说话,随后又转向麻秋道:“麻秋将军你我之间过去诸多误会都是小节,既然今后都是为燕公办事,不若就共饮一杯,让过去的事情统统过去,如何?”
麻秋也是个武将,况且石虎将他撂倒一边不理不睬,在石宣那里又不受重视,最近才决定投效石斌,当着李农的面,他又岂会不知道借坡下驴?
“甚好,甚好,这一杯也算老夫的一份!”
那李农见麻秋端起酒盅,顿时再度大笑,随后端着酒盅离席而行,走到冉闵和麻秋两人中间,高高举起酒盅。
“咣~”
清脆的撞击声之后,是三人豪放的笑声,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美好。
“杨坯已经死了?”
晚上,当从大相国寺归来的董媗说出这条消息时,刚刚从李农府上回家的冉闵也禁不住有些
惊讶,暗暗感慨石虎也实在是在太冲动了,换成自己,怎么地也要让杨坯等人受尽七天七夜的折磨才死。
“我听师傅说,石虎这次真的是很生气,非常生气!”董媗撩了撩耳际的乱发,道:“听说那石宣被押解到石虎面前之后,竟然还死硬着不承认是他谋划杀了石韬,就连他麾下的牟成和赵生都承认,是石宣指示他们找人刺杀了石韬。石虎一气之下将杨坯、牟成和赵生都给腰斩,丢进了兽园,却是没有杀石宣,只是将他挂在兽园的墙壁上!”
是的,董媗没有说错,那石虎真是用一个巨大的铁钩,像是沿海人家晾咸鱼那样,穿过了石宣的下巴,将其悬挂了起来。
还别说,人的生命力却是不用小觑,董媗告诉冉闵,那石宣被挂上去已经整整一天了,人却是精神的很,倒是没有半点要死的模样。
“你师傅怎么说?”
尽管现在发生的事情跟历史上已经有了极大的不同,冉闵还是有些担心,佛图澄会不会像历史上那样,尽心尽力的劝解石虎少造杀孽?
“我师傅自然是劝说咯!”
从董媗口中冒出来的话,顿时让冉闵心中一阵失落:我就知道是这样!
“神棍就是神棍!”
冉闵听了董媗的讲述,心中禁不住暗暗腹诽那佛图澄,明明心中恨不得将石宣碎尸万段,却偏偏还要装出一副仁慈的模样,劝解石虎放过石宣。
“那石虎怎么说?”当着董媗的面,冉闵自然是不会将自己心中所想说出来,太不给董媗面子了不是?他让董媗继续说下去,可惜后面的事情听上去都有些无趣,不外乎就是石虎不听佛图澄的劝告,已经决定要将石宣,以及石宣一脉赶尽杀绝!
听说要将董媗一脉赶尽杀绝,冉闵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在历史上,石虎曾经很喜欢石宣的一个幼儿,当他下令屠石宣满门时,却是很犹豫的要不要杀那幼儿,最后还是朝堂上那些大人将那幼儿抢过去杀掉,石虎甚至为此流出几滴英雄泪来。
只不过那是几年之后的事情,此时恐怕那个让石虎流泪的幼儿还没有出生呢。
“也好,不同来人时间痛苦一遭”冉闵在得知石宣
满门的命运之后,心中也颇为黯然,毕竟有罪的人只是石宣,屠杀满门确实也是惨了点。
“杨坯难道真是你们的人?”
董媗听到冉闵问的话,禁不住一挑双眉,道:“怎么,你还不相信么?诶,人都死了,也没啥好说了!”
夜色已深,董媗感觉自己没有理由继续留在冉闵的房间里,正要准备离开,冉闵却是拉住董媗,“等等!”
“干啥?”
董媗那张俏脸没来由的红了起来,两眼灼灼的望着冉闵。
看她的神情,冉闵顿时明白这丫头又误会了,他真不是那个意思。松开手,冉闵讪讪道:“其实我是想问你国师大人有没有说,石虎准备立哪个儿子为太子?”
“啊?你要问的是这个?”董媗的脸色既是尴尬,又显得有些不忿,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