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情如何?”
经过一番客套将夔安迎入河间府,自然有人去安顿夔安率领的大军,冉闵作为辽西方面最高领导,将夔安引到了自己的镇守府当中,大家才刚刚坐下,夔安将头盔一摘,立即就有亲兵上前将其身上的盔甲接过。
等到夔安除去身上的武装之后,冉闵才看出这个夔安,真的是已经老了,让他想起一句老话:尚能饭否?
当然,此时的夔安跟廉颇典故时的年龄恐怕还是有一定的差距,至少夔安看上去还不像是个纯粹的干瘪老头,坐下也是腰杆笔挺。
“关于平定暴民的事情,诸位可有策略?”夔安也不废话,坐下就直接切入正题,好像他是一点都不感觉累,但事实上冉闵从他风尘仆仆的模样也能猜到这一路过来并不轻松,尤其是他这个年纪了,还披上一层厚厚的铠甲,不管是装模作样还是真就披了一路,光是那份量也够老人家吃上一壶了。
“将军,要不要休息几日?”
冉闵试探着开口说道。
“休息?”
夔安那浑浊的老眼当中闪过一道精芒,睨着冉闵道:“如此大事,岂能有休息的说法?谁是主事之人,速速与我定下策略!”
“呃”
这老家伙如此不给面子,倒是让冉闵脸上有些尴尬之色,他顿了一顿道:“卢大人,民生之事既然都是民政官管理,依我看还是你来配合中坚将军,我和董闰还要赶去上谷郡,那边的情况也不轻松啊!”
冉闵一脸苦闷的表情,好像那上谷的战事真的非常艰
苦,其实这个房间里除了夔安带来的人之外,个个都知道,所谓的上谷郡战役,压根就是在演习,或者说是在练兵。最近这半年来,石涂和管中月可是征发了不少新兵,在经过基础训练之后,就需要投入实战演习,来锻炼士兵的战斗。
“演习”这个概念自然是冉闵提出来的,事实证明,经过实战演习的士兵,战斗力提升很是明显,如今冉闵正是借着上谷郡被燕人占领这一个借口,将麾下效忠的将士送去了上谷郡,一边参加基础训练,一面进行实战演习。
“上谷郡,唉”夔安很是沉重的叹息一声,像是因为他不能参加一场如此规模的战役而惋惜。当然,夔安自己也知道,若是时间能够退回去两年,他的身体状况许可,不需他开口,石虎也会将上谷郡战役交在他的手中,如今以他的情况,也就只能是跟那些只有竹竿锄头的暴民战斗战斗了。
“既然如此,时间宝贵,卢大人,您这就跟我走吧!”夔安说着话站起身来,转头两眼望向卢谌,卢谌还有些茫然,如此雷厉风行的领导,估计卢谌也是第一次见。幸好早在夔安到达之前,冉闵就将计划反复的向卢谌等人解说,所以卢谌还不至于因此而慌乱,两眼一低,躬身道:“谨遵中坚将军安排。”
“将主,卢大人此去是否会有危险?”
等到夔安的人全部离开之后,董闰才略显担心的问道。
冉闵摇了摇头,笑道:“不会有事的,别看那夔安是个武将,可如今年纪
大了,总不可能还去冲锋陷阵吧?卢大人是文官,也就是带带路的事情,再说了”冉闵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丢给董闰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那些“暴民”一开始的时候只是些吃不饱肚子的农民,但是随着时间推移,有人给他们提供兵器,也有人给他们提供指导,慢慢的,这些暴民开始有了组织,有了战术,这些东西可不是平白无故的无中生有,自然都是冉闵一手一脚安排下去的。
在冉闵的心中,这些暴民就是最好的兵源,而且经历过战争的洗礼之后,这些士兵不再需要冉闵费力气,就已经是老兵了,等到今后需要的时候整合一下,就能拖出去上战场,何乐而不为呢?反正冉闵投入的也就是武器和一些指导员而已。
所以刚刚冉闵丢给董闰的那个眼神,其中的含义倒是非常明确:担心啥呢,都是自己人!
夔安行事固然是风风火火,但却不代表他的士兵就能马上离开河间府进行平定行动。毕竟从邺城一路行军来到河间府也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将士们都需要休息。
因为这两万士兵的到达,河间府一下子又热闹起来,时间过去两天之后,夔安才指挥手下分路出发,向几个暴民集中的区域前进。等到这两万士兵离开之后,冉闵在河间府能够听到的,就是一片骂声。
夔安是个好将领,但不代表他率领的士兵都是好士兵,尤其是在一个人种等级制度明确的国家里,那些羯人士兵可是将自己当成了皇帝那样嚣
张,在河间府里为所欲为,出于某种目的,只要不是弄出人命的事情,冉闵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连官方的回答口径都很统一:那是赵国皇帝的亲兵,大家要忍耐,忍耐!
又一次,冉闵在朝廷和自己之间划出了明显的分界线,同时也等于是将民间对朝廷的忌恨加深了一层。
因为夔安离开了河间府,冉闵感觉自己也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在夔安军队离开的第二天,他就带着亲兵,直接赶赴北平。
曾经规模偏小的北平城,如今整座城市看上去都像是一个巨大的工地。
城墙的范围被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