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究竟还会不会向北海郡增兵,如今恐怕就连燕国皇帝都无法下个决定,这种事情拖的越久,对于正在浴血奋战的慕容恪等人就越是不利。
在听说燕国朝廷的分歧之后,冉闵还真是有些发愁,若是能够有法子影响到燕国人的决定,那就太好了。
只不过冉闵自己也知道,在这件事情上,几乎是不可能的。
时间在一天天的过去,在河间府里修养了一些日子的夔安好像身子有所好转,至少能够下床活动活动了,冉闵作为辽西镇守,有空的时候也会去看看老人家。虽说夔安是个羯人,但这个时候,冉闵可不能表现出对羯人的那种恶劣态度来。
“中坚将军可有下一步的打算呢?”
一天下午,再次来到夔安住处的冉闵,见夔安的精神头好像不错,便开口问道。
“某只是在等候皇上的命令,都过去十多天了,为何朝廷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皇上不知道某正在等候么?”
听夔安的语气,好像怨念颇深,冉闵心中暗暗好笑,按照他的命令,凡是从夔安身边离开的人,就别想平平安安的到达邺城,或者说根本就不可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这夔安还在苦苦等候着一个绝对不可能有的回音。
想起来是有些残酷,毕竟夔安也是个老人家了,但只要想到胡人对汉人做下的那些孽,冉闵心中就会释然:你们能做初一,难道我就不能做十五了?不仅仅是那些信使,还有滞留在河间府的这一万多士兵,统统都该下地狱去!
因为心中的念头有些不妥,冉闵自然将
眼光从夔安身上撇开,低声道:“将军身体要紧,在调养好之前,还是不要去想太多吧?”
“身体?身体有什么要紧的,我这一辈子还有什么遗憾么?”夔安脸上的表情很是平淡,但语气却显得有些激动。事实上人是越上年纪越怕死,尤其是像夔安这样,地位尊贵的人,对于生的渴求更是强烈。
以前他没有感觉,是因为身体底子好,这一次在战阵当中晕倒,以至于大败亏输,说要心中没有不爽,那绝对是骗人的,只是夔安不屑于在冉闵面前表露出来而已。其实夔安这个人是很有傲气的,就如他坚持称呼冉闵为城守大人而不会叫冉闵小王爷一般,他认为像冉闵这样一个外族人根本没有资格成为羯人当中的贵族,哪怕是石虎钦点的也不行,汉人跟羯人怎么可能相提并论呢?在赵国,只有羯人才是最尊贵的,要不是因为冉闵一开始有石韬,现在又有石斌顶着,恐怕夔安早就向石虎提议,撤了冉闵这个辽西镇守的职务。
如今倒好,因为战败,夔安自问在冉闵面前多少有些抬不起头的感觉,言语间就不是那么亲热起来。
而冉闵自然也能感受到夔安语气当中那种刻意的疏远,随即笑道:“既然夔安将军这样说,那本镇守也就只能配合夔安将军的行动了。最近暴民势大,将军安心在河间府里等待朝廷的消息不失为一个最好的选择!”
“镇守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夔安也是那种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一听冉闵的话,顿时吹起胡子来,他音量的
提高,顿时引来了屋子外面的几个亲兵,一个个瞪着铜铃般的眼睛,瞅向冉闵。
即便那些亲兵已经将手摁住刀柄,冉闵的神情仍旧是那样淡然,他可没有将那些亲兵放在眼中,虽说他此时手中没有双刃矛,但斩龙却是在腰间的,真要是有人敢动手,冉闵有信心让这些人吃不了兜着走。
“老将军误会了,我只是希望老将军麾下将士不要再出现不必要的牺牲。至于那些暴民,既然是在我辽西的地界上,自然是该由我这个辽西镇守来处理的!不瞒老将军,在老将军卧床的这些日子里,我倒是顺手解决了三处暴民。”
冉闵这话就是赤裸裸的在打脸了。
夔安作为赵国有数的大将,率领着两万羯人精兵,在辽西平定暴乱不但毫无建树,还反倒被暴民打了个落花流水,如今冉闵却说他轻松扫除了三处暴民,岂不是说明夔安很没有本事?这样当面打脸的话,夔安能不气得吹胡子?
“不必说了!明日一早我就带军出城,还希望镇守你能够给我提供如今暴民们的聚点,若是不能用手中兵力扫平这些暴民,我夔安就绝对不会收兵回邺城!”
“老将军可不要强撑啊,那些暴民,手里可是有制式的兵器,还有专业人员指导,本王怀疑这些暴民跟燕国有所勾结,说不定在这些暴民背后就是燕国的铁骑,大人可千万不要冲动啊!”冉闵大呼小叫,做足了好像真不希望夔安这样做的模样,只可惜他前面的话已经彻底将这个倔强的老头儿给激怒了,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连周围的亲兵出来劝阻,夔安都坚持要出兵,并且要冉闵提供暴民的信息。
最终冉闵好像是“拗不过”夔安的要求,将几个比较大型的暴民聚居点位置,在地图上标注了出来,同时又对夔安说道:“这些情报有些日子了,要是有什么疏漏的”
“某虽然年纪大了点,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镇守大人请回,某要召集麾下将领,设定征讨计略!”夔安直杠杠的开口送客,冉闵只是嘿嘿一笑,转身走出了夔安的住所。
“唉,一万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