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们真人如其言。”梅长苏站起来死死盯着言阙的眼睛。
“来人,将林殊带去录口供。”言阙也是公事公办。
整个录口供的过程还算顺利,因为宴大夫事先配了静心宁神的药丸,梅长苏的情绪波动并不大,跟着的黎刚作为曾经的赤焰军军官,也一样录了口供。
月上柳梢头,梅长苏和黎刚两人终于结束漫长而痛苦的一个下午,他们不得不去回想多年前梅岭上惨剧,那些死去的士兵们脸上的绝望和悲愤一次次将他们组织好的语言冲击得支离破碎。
“宗主!”
宫羽孤零零地站在御史台府衙门口的大街,看着相互搀扶从台阶上小心翼翼一脚一脚踩下。
“宫羽,对不起。”梅长苏将黎刚推到一边。
此刻他终于放下所有,认真回应宫羽的感情,可是以他的身体状况,死亡随时到来,真的只能辜负眼前的人了。
“宗主,你哭了?”宫羽掏出手帕为他拭擦着脸上的泪痕。
“是我太想兄弟们了,所以泪水多了点。”梅长苏强颜欢笑将手帕从宫羽手里拿过来。
“宴大夫不许你在外面这么久,要我赶紧带你回去。”宫羽上前扶住梅长苏向路面的马车走去。
宁国侯府,门口的国柱石上插着一柄短剑,这似乎给它的主人带来了厄运。自从天泉山庄众人和萧景睿先后离开便渐渐凋零起来,谢弼认认真真地操持着家业,莅阳长公主也是深居简出。
可是上天似乎还不想放过宁国侯府,这天午后,一股青烟在后院的一角慢慢升起,渐渐弥漫了整个后宅,一时间侯府的家仆们敲锣大喊走水,一时间后宅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人的求生欲总是很强的,在滚滚浓烟中,一道矫健的身影突然撞开一间阁楼的窗格,稳稳地站在楼下的草坪上。
在他破窗而出的那一刻,整个世界突然就安静下来,除了呛人的浓烟还在流动,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他站在原地发愣。
“谢玉,你涉嫌构陷赤焰军谋逆和以及诬陷皇长子,御史台授权军情司将你抓捕!”夏冬举着手里的一张文书对谢玉冷冷说道。
这道身影便是谢玉,他一直没有病,只不过是为了躲过赤焰军的复仇而装疯,却不想被人识破。
“夏冬大人,我谢玉为国征战,难道你们什么军情司便是如此诬赖为国立功之人的。”谢玉很快冷静下来。
“嫌犯谢玉,你现在的辩解毫无意义。拿下!”夏冬恨透了这个人现在的态度已经很克制了。
谢玉觉得局势还能抢救,他也没有往坏的方向想,然而等他一进入军情司的大牢就傻眼了。这里原本是悬镜司的大牢,秦般若接管后,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对牢房和刑讯系统进行了升级改造,把余贤都吓得不轻,担心这姑娘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问题。
“秦镇抚使,这谢侯爷就交给你了,他可是军情司的第一位客人,好好招待。”
夏冬对于把谢玉交给秦般若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多谢主事,今日大牢开张,主事要不要观摩一番。”秦般若让人从外勤手里将谢玉押进大牢。
“不了,我这边还有好些人要抓。”
夏冬想看谢玉出丑是真的,但是他真的的有事要忙。当年参与构陷赤焰军和祁王的人,主谋是夏江和谢玉,直接和间接参与的人也不少。
“请主事放心,我们会好好招待谢侯爷,让他每次想起,都记忆犹新。”秦般若笑得很是张扬。
“可别弄死了。”夏冬叮嘱道。
“主事尽管放心,谢侯爷身份尊贵,我们可不会伤了他半根汗毛。”秦般若当然知道谢玉的重要。
夏冬点点头便带人离开了,根据当年扣押赤焰军粮草军资这条线,牵连大大小小的官吏几十人,除了七八人还在,其他有的告老还乡,有的甚至已经去世了。
秦般若对谢玉很不错,亲自带着他参观刑讯室,还贴心普及了各种刑讯工具,言语之间都是不能让谢玉体验的遗憾。
谢玉虽然是拖着一套手脚镣铐一走路就叮当响,但是人真的就是有风度,在床上装病躺了几个月也丝毫影响不到他身上那股风度翩翩气质,真就一个斯文败类。
面对秦般若吓唬人似的解说刑具,他是满脸不屑,还以为这女人改行了能有多厉害,自己可是见过世面的人,怎么会被这拙劣的刑讯手段给拿捏。
参观完刑讯室后,开始进入正题。谢玉被狱卒安排坐在一张椅子上,秦般若自己也坐在对面,身边分别有两名吏员提笔准备记录。
“谢玉,刚刚本镇抚使给你介绍了一下军情司大狱的情况,现在说说你吧!”秦般若看着坐得端端正正的谢玉慢慢开口:“说实话,以你谢玉的出身,在这门阀林立的大梁能走到今日,本镇抚使都是极为佩服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谢玉可不觉得自己的经历有什么好说的。
“回顾一下你谢玉的升官和封爵史啊!”秦般若打量着自己亮晶晶的手指。
“那是本侯为国呕心沥血忠心耿耿应得的。”谢玉的美髯有点发抖。
“人说宁国侯谢玉长身玉立,看似气度雍容,清贵世家,护国柱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