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沈卿尘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
就连敬语都没有了。
沈宴礼看着沈卿尘满脸的控诉,以拳掩唇咳嗽了两声。
然后嗓音低沉且富有大叔的磁性嗓音缓缓开口:“尘儿啊,你也知道,父皇对于这个皇位没兴趣的。”
“可是为了我们一家以后能安稳生活,所以你加油吧。”
沈卿尘犹如一个深闺怨妇,最后给沈宴礼提了个建议:“那父皇您明天早朝能让大臣们不要写这些问安语吗?”
“简直如同裹脚布又臭又长,到最后才写关键点。”
沈宴礼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没说吗?可你看有用吗?”
这时候一直偷笑的沈楠玥突然提议:“要不大哥直接看后面呢?”
沈宴礼却摇头:“不行,要是不看过去,你们根本不知道朝中这帮老臣在问安语里面偷偷隐藏了什么。”
沈卿尘同时附和点头。
沈楠玥惊呆了:“还能这样?”
沈卿尘没在说话,而是继续苦逼干活。
而沈宴礼耐心和沈楠玥解释:“小玥儿这就不懂了吧,就像礼部尚书在问安语中夹杂了弹劾御史台的奏折。”
沈楠玥懵逼:“御史台还能被弹劾?”
沈宴礼继续:“嗯!朝廷的大臣只是一个闭环,御史台能弹劾文武百官,同样的文武百官也能弹劾御史台。”
“还记得上次御史台朝满俞吗?”
“他们御史台要是不查明真相再弹劾的话,就会被反将一军。”
“而且朝堂上的关系错综复杂,官官相护有,但互相牵制也是常有的事。”
“很多大臣为了害怕御史台弹劾他们,所以在弹劾的事情上就写的比较隐晦了。”
“至于皇帝怎么想的,当然是靠自己领悟了。领悟到了就派人去查领悟不到就只能说弹劾的那人写的不够明显。”
沈楠玥表示受教了,她从来以为那些又臭又长的问安语只是问安语。
没想到其中还包含了那么多的信息。
这下沈楠玥看向沈卿尘的眼神更加同情了。
而沈卿尘的眼神更加生无可恋了。
最终沈卿尘苦哈哈的批完奏折。
想带着沈楠玥跑的时候,一把被沈宴礼给揪住了:“尘儿,这一年一度的官员考核就要到了。”
沈卿尘的脸已经绝望了:“父皇,我还是个孩子,我觉得我可以先成家后立业的。”
沈宴礼难得抓到一个免费劳动力怎么可能就此放过。
于是表情淡淡,声音也无起无波,好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的语气再次说道。
“尘儿,你知道为什么在父皇的治理之下能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太平吗?”
沈卿尘很想吐槽,可槽点太多不知道从哪里吐起。
只能蔫巴巴将沈楠玥递给沈宴礼。
一副苦大仇深继续回到案几前苦哈哈看着沈宴礼说的官员考核。
这时候沈楠玥又有一个问题了。
“父皇,为什么人们都说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这是在说那些贪官吗?”
沈宴礼好看的手掌揉揉沈楠玥的脑袋:“玥儿你能想到这个说明你很聪明。”
“你知道国库最大的收入是哪里来的吗?”
沈楠玥脑海中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起以前在电视里看的。
抄家。
沈楠玥突然眼前一亮:“所以说父皇说的是抄家吗?”
“可这样下面的人怎么可能认真干活?能贪一点是一点。”
“贪墨下来的银子还能享受生活。”
沈宴礼继续柔声开口:“贪是正常的,你想一下,每个皇帝都有私库,而私库的钱从哪里来的呢?”
沈楠玥突然福至心灵:“所以全国上下从皇帝到底下的官员都贪吗?”
“那老百姓的日子不是苦不堪言?”
沈宴礼好笑点点沈楠玥的小鼻子:“作为一个合格的君王怎么会去拿老百姓的钱呢?”
“世界富商千千万,充入国库只占他们财产的三分之一。”
“而父皇查抄的那些贪官只有剥削老百姓血汗钱的贪官。”
“至于富商,那只能说是孝敬,而为什么朝廷设立官员考核。”
“一方面是为了给当地的百姓申冤,一方面也是为了充盈国库。”
沈宴礼这一番解释下来,沈楠玥立马懂了。
还举一反三:“所以父皇每隔五年就宰一批肥羊,那那些无处申冤的老百姓怎么办?”
沈宴礼目光深沉,看向外面炎炎夏日,缓缓陷入回忆。
或者说陷入一种奇怪的思绪中。
只是嘴里不断说着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话:“有时候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是有一些人需要做出牺牲的。”
沈楠玥听着沈宴礼悲伤的口吻,当即心情也跟着悲伤起来。
沈卿尘看着情绪突然低落的两人,淡淡出声:“你们怎么了?”
被这一声音突然打断的两人,同时回头,眼神直勾勾看向沈卿尘。
沈卿尘吓得差点没从椅子上弹跳起来。
主要是这两人的眼神有点可怕。
沈楠玥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