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廿八,秋分。
秋风萧瑟,天气微凉,也许是因为最近几日出了大事,某位家族的少爷被当街行凶最后惨死,清水县后续这几日始终气氛紧张,但日子又过的风平浪静。
装饰豪华的薛府大门今日有些特殊,不光灯笼换成白色,牌匾上同样是白色大花,并且还有个大大的“奠”字。
纸钱四处飞舞,不少人身披白麻站在门前,看的出来,今日是出殡的时间。
嘟——
嘟——
高亢的唢呐响起,就像是一个信号,其他手持锣鼓的队伍也开始吹奏,以这种方式送走薛少爷的魂魄,希望他下一世还能寻到回家的路。
厚实的大门被推开,走在最前方的,是那个熟悉的中年男性。
“快看,来了来了!”
“薛无为这祸害真是死的好,喂,你们听说了没,好像是这对主仆自相残杀……”
“看见薛老爷没,我记得上个月才出了一趟远门吧,那会儿还是一头黑发,现在你们看看。”
“唉,幼年丧父、青年丧妻、中年丧子,要我说啊,这薛老爷也是命苦,偏偏全被他遇上了。”
“哟,你不同情同情每天半夜要上山采药的自己,反而开始同情起人家锦衣玉食的老爷了?”
周围行人议论纷纷,有些阴阳怪气冷嘲热讽,似乎对于别人同情薛铭一事感觉到愤怒。
其中有人对于薛无为的死拍手叫好,也有人对于这位少爷的死亡感到惋惜,这种二世祖虽然会闯祸,会惹祸,但从他身上榨出来的油水远超造成的负面影响。
不说多的,他平时驾着马车撞伤人连停都懒得停,直接从窗户丢下来几张银票就拍拍屁股走人。
尤其是底层老百姓,他们一条人命估计也就几十两银子,有些人为了能给家里挣点银子,还真有故意往薛少爷马车上撞死的。
像是有人家里的鸡被踩死,养的狗被他打死,对于他而言都是丢几两碎银子的乐趣罢了,所以大家嘴上骂归骂,但真到了离别时,还是有不少被他欺压过的人来送送这位冤大头。
毕竟自己受点委屈就能养活一家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薛无为还真算他们的恩人。
抬着棺材的中年人总算慢慢从薛府走了出来。
身材佝偻,原本漆黑的头发现在竟然已经黑白交错,瞳孔浑浊,距离他处理好儿子的丧事到出殡不过才短短三日时间,谁也没想到那意气风发的薛老爷居然成了如今这副小老头的模样。
面无表情,只是用力扛着棺材,没什么是比白发人送黑发人更悲惨的事。尽管一言不发,可那有些凄凉的人影依旧会让人鼻头一酸。
而就在街道四周的人群中,有一个头戴斗笠的消瘦男子默默注视着眼前的一幕,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江枫究竟是怎么干掉的王七。
别人或许猜不到,但他一眼就认出来那绝对是江枫的手笔。
王七的尸体他看过,胸口和腹部被完全撕裂,伤口密密麻麻,而他就在几天前刺杀江枫的行动中遭过一次,同样是密集的钢珠和钢针喷射出来,手法如出一辙。
只是他想不通,那种威力伤人也许还行,但如何将淬过体王七干掉?
任由李鹰想破脑袋想猜不到,那天夜里藏在被子里的“惊喜”只是一点边角料,如果那天换成是他,怕不是一扳机下去整个人身子都会被打成两截。
“不过也好。”
“王七没到手的机缘,现在看来是要落到老子手里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仙人下山收徒一事现在可谓是传的沸沸扬扬,无论是王七还是他都不会错过这种机会,而现在王七和薛无为已死,这一堆准备的东西就彻底没了用武之地。
总不能这快五十岁的薛老爷自己全吃了吧?
看着薛铭的身影越走越远,李鹰立马意识到自己应该主动和薛铭接触,现在那位薛老爷,满脑子应该都是报仇雪恨的念头。
“也怪不得王七会加入薛家,原来是盯上人家儿子的机缘了。”
“没想到这清水县屁点大的地方居然卧虎藏龙,薛铭也是不简单呐,能弄到一颗淬体丹给他那废物儿子改善体质,还弄了不少天材地宝。”
“估计是为了这次仙人下山收徒准备的贿礼吧,啧啧,要不是那小子被人宰了,怕是真能送进去。”
“看薛铭这模样,估计对江枫那小畜生也是恨之入骨,用那小畜生的脑袋去换淬体丹,这笔生意,他应该不会拒绝……”
将头上的斗笠拉低,心中已经开始重新构建自己的计划,经过上次的教训他可不敢随便进江枫家了,而且上次动手估计对方也会有所警觉。
就在他正在畅享时,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该死的小畜生!老子非要把你脑袋剁下来喂狗!”
心中怒骂一声。
微微抬头,也是现在才能看清李鹰那张本就谈不上英俊的脸,本就坑坑洼洼的脸颊上有两道深青色的伤口,伤口不大,只有一寸左右的样子,可其中一处已经灌脓,流着恶臭的浓水。
另一处则是鼓的老高,甚至有些溃烂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