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山下那时一样,大眼瞪小眼,谁都没说话。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柳棠溪在留下这么几句匪夷所思的话后,就开始自顾自喝茶,在场氛围有些诡异,异常安静,每个人心中都有各自的想法。
心月想的是此事的真实性,并且她在思考为什么人家会把此事告知自己,若非利益相关或是有什么目的,这件事应该烂在肚子里才对。
其次,她又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身世?莫非剑仙真如传说中那样全知全能不成?还是说对方只是想诈一诈自己?
而柳棠溪考虑的同样很多,在她眼中,这位年轻有为的狐族族长是一位值得深交的盟友。
“盟友”两个字就足够说明很多东西。
以她的实力和境界并不需要寻找什么盟友,就算找,也必须是找和她相同境界的高手,这位狐族族长在她眼中只能算得上有潜力,但这位年轻族长有一点是别人都不具备的。
就是身世。
她可以确信心月一定会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身为妖君遗女一事她都可以隐藏百年,如今又多了这层关系,反正她不信心月会走漏风声。
为了江枫能顺利成长,柳棠溪觉得算得上煞费苦心,因为江枫实力精进的速度比她想象中还要快,而且不是快一点半点,是快很多。
依照她的推测,妖夜真君第一次尝试从封印漏洞中溢出力量应当是五年过后,她很早以前就说过,你什么时候到元婴期,什么时候才能动用妖君的一丝威能。
可她也没想到,自己这师弟无论是机缘、才能、体质、意志力各方各面都远超同境界的修行者,原本至少要等到元婴期才能承受的可怕力量,不过才结丹初期的他就已经能慢慢接受。
第一次江枫只支撑了不足十个弹指时间肉身就已经濒临崩溃,两年后的今天他在不依靠任何外力的情况下硬生生撑了半刻钟功夫。
虽然代价依旧惨重,但他也只是休息了七日就活蹦乱跳,根本不需要任何外力介入就能自行恢复,在这种恐怖的力量面前,这瘫软七日的代价几乎等于没有。
导致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也并非是金善,他一个勉强元婴的妖兽还没这能耐,准确来说是被那名为“道慧”的僧人给硬生生逼出来的。
别看柳棠溪现在整日和退休了似的在御剑峰休养生息,要么就是没事出去串个门陪人喝个酒叙叙旧,可她在江枫身上付出的心血比任何人都多。
尤其是这次失控更是她敲响警钟,毫无疑问,这是来自于妖夜真君的一次试探,他在试探这具肉身能承受的极限,一旦达到他的预期,这位妖君会毫不犹豫夺走肉身,再度重生。
即便是没能成功夺舍,也必定会被天下所知,那时候的江枫是否能拥有自保能力?
她不知道,所以必须给师弟铺好路,铺好一条退路。
“没想到柳峰主对那传说中的人物如此了解,只是不知柳峰主是如何知道的这层关系?”
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并且将这么隐秘的事情都透露给了自己,如果继续装傻确实有些不太礼貌,而且她能感觉到这位新晋剑仙身上并无恶意。
两个女人各自有小九九,反倒是在场唯一的男性一脸懵逼。
明明她们说的都是中文,怎么凑一起自己就听不懂了?
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就是面前这名为心月的狐族族长似乎是知道一切关于自己的身世,师姐不是说当今天下除了自己就三个人知道他的身份?
为何现在变的人尽皆知?
妖族的人知道,金刚寺的人也知道,什么情况?
似乎是看出了江枫的疑惑,柳棠溪只是随意扯了扯少年的衣袖,示意他坐下,无论是按照辈分还是身世,江枫都要略高一筹,没必要放低姿态。
并且她也没有回答心月的问题,反倒是回答了江枫的疑惑。
“妖君陨落,天下皆知。”
“可任何一族大帝都并非等闲之辈,即便肉身焚毁,神魂俱灭,再入轮回者也不占少数,尤其是几十年前那场围剿实在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即便妖君身负重伤,但和巅峰时期相比实力差距甚大,当时无人怀疑,只当妖君已燃尽自身,无力再战,可事后仔细想想,兴许有人能察觉出端倪。”
“金蝉脱壳的确绝妙,骗过当时围攻的所有高手,只以为他将自己部分威能遗留世间,于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开始寻觅遗迹,即便只能寻到分毫,对于寻常势力而言也能称得上饕餮盛宴。”
“金刚寺作为关押过妖君残躯之地,能发现端倪很正常,而妖君的亲近之人能察觉隐情,更正常不过。”
一言挑明关系。
虽然没有明说,但师姐无疑是在暗示妖夜真君和面前这位看似端庄的妇人有千丝万缕的关联,亲密之人?
难怪师姐会把自己留下。
“你可知绿萝险些丧命那日,你做了何事?”
摇头。
神情有些茫然,他只记得金身罗汉那一脚下去,他整个人心脏都陷入停滞,能清晰听见血液流淌和心脏搏动的声响,随后便是一股极致的怒火从丹田冲上头顶,彻底失去意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