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红今天下工早,一回来就看到许雾指挥着周淮予晾衣服。
虽然这老三不是她的亲儿子,但让老爷们给媳妇儿洗衣服这事传出去让人笑话,她忍不住说教。
“男人的手是干活的,碰到女人家的衣服会沾晦气,你怎么一点都不心疼你男人?”
许雾靠在门边,冷冷盯着刘春红:“瞅你这话说的,他一个大老爷们脱我衣服的时候挺麻利的,现在就碰不得了?”
哇哦——
林阮瞪大了眼睛,手捂着嘴偷笑,她闺蜜还是一如既往的勇啊。
“你……你……”
刘春红没想到许雾一个女人家说话这么糙,“你”了半天愣是不知道怎么回她。
她目光一斜,看到林阮躲在门口,双眼亮晶晶地看她俩吵架,气不打一处来。
“你别笑话她,你也是个懒的,连顿饭都不做。”
“娘,瞧你这话说的。”林阮红唇轻启,紧紧跟随闺蜜的步伐,笑盈盈道:“我男人花三百块钱彩礼娶我回来,是为了让我干活的吗?那肯定不是的啊。”
“咱家那粮食和肉都是我老公买的,他挣钱养一家子吃白饭的,我懒点怎么了?”
“不过,我这人向来是讲道理的,你要是实在嫌我不干活,我赶明让我娘把我那三百块彩礼邮回来,也给咱家买粮食和肉,白养你们,你看行吗?”
刘春红没想到林阮突然提起彩礼,脸色变了又变,没好气地指责她。
“你这缺心眼的孩子,彩礼那是给你娘家的,你去沾染那个干啥。”
“没事,我娘不苛待闺女,很疼我,她一定愿意把钱给我的。”林阮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顺便暗讽刘春红苛待小女儿周朝阳,把刘春红气得脸色发黑。
刘春红怕自己私吞彩礼的事露馅,不敢让林阮问家里要彩礼,急忙劝阻:“家里不缺你吃的穿的,别去你娘家打秋风,传出去太丢人了。”
林阮将她的慌乱尽收眼底,唇角微微勾了勾,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你放心,我写信悄悄地要钱,不过……娘你不会往外宣扬吧?”
刘春红想不明白林阮怎么突然提起彩礼的事。
她一抬头,就对上林阮那双亮晶晶的黑眸,心里莫名地轻颤了下,总觉得林阮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吓得一时间乱了分寸,灰溜溜地离开了。
刘春红心里忐忑的不行,晚饭吃得味如嚼蜡,更是没有心思再作妖。
吃完饭。
周祁川回屋洗床单去了。
看见周祁川离开,刘春红才放松心情,去院子里找林阮搭话。
“老二媳妇儿,你过来点,娘和你说点体己话。”
林阮正刷牙呢,懒懒地睨了他一眼,含糊不清地说:“娘,我们年轻人晚上很忙的,你理解一下,有事咱明天再唠啊。”
刘春红听得老脸一红,尴尬道:“就……耽搁一会儿。”
林阮漱了漱口,笑眯眯地拒绝:“一会儿也不行,我不急,我老公急呢。”
刘春红见她油盐不进,又开始挑刺:“你一个年轻女人家,说话怎么那么糙。”
“娘你也是过来人了,和你说话糙点怕啥。”
林阮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她这话再糙也不过许雾,她摆摆手,“走了,娘。”
“诶……”
刘春红想喊都没喊住,望着林阮离开的背影,一颗心坠入谷底。
这信不能让她寄!
要是她私吞彩礼被发现了,老二那冷面阎王不会放过她的。
……
林阮回了屋,把洗漱用品放好,就听到周祁川的说话声。
“她刚才找你做什么?”
林阮笑着回他:“应该是听我说要写信要那三百块彩礼,怕她私吞的事情暴露,开始慌神了。不过慌得好,吓她一晚上,说不定她明天就主动把钱给我了呢。”
“要我做什么吗?”周祁川关心地问。
林阮摇头:“不用,你就保持现状,天天给她个冷脸就成。”
这刘春红明显是害怕周祁川的,在周祁川离家前,她肯定不敢让这事暴露。
周祁川沉默了几秒,擦干手上的水,在柜子里翻出一叠大团结和票,递给她。
“这些钱你先花着。”
他的钱都在京市存着,回来只拿了一小部分。
家里有个精于算计的后妈,经常用各种借口找他和周淮予要钱,所以他们在部队的职位是瞒着家里的,否则刘春红指不定要提出什么过分要求,很麻烦。
林阮接过钱票,数了数。
那一叠大团结算下来有一千块钱,粮票、肉票、油票、布票这些数量也不少。
而且听周祁川那话里的意思,这还不是他的全部资产。
林阮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睛在发光,不愧是她男人,又帅又多金,不错。
“家里就这些,过阵子再给你。”周祁川想着林阮在京市时也不是缺钱的主,以为她是嫌少,“我明天要办事,你要没事做,可以搭村上的牛车去县公社转转。”
说完,他又想起上次自己不在家,林阮跑去知青点的事,冷着声强调一句。
“不准去知青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