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她招手。
父亲的身后,是家乡的那片草原和清澈的河流,她饮马用的木桶和洗衣用的木盆就在河边放着。
父亲还带着很多羊,领头的那只只有一个半的角,那是与别的公羊打架时撞断的,父亲娶她的时候,就是用这些羊当的聘礼。
最后的弥留时刻,母亲的意识很恍惚,同样说了很多我不懂的话,当年父亲说时,有母亲给我解释,可母亲说的时候,却没有人给我解释了。
我到现在都不懂她说了什么。我猜她应该说的和父亲差不多同样的话。
我今年七十二了,小时候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
我只记得我的家住在一个毡房里,总是搬家,不停地搬,但无论怎么搬,都是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我还有一只小羊羔,脖子上挂着一只小铃铛,我走到哪它就跟到哪,跑起来就有叮铃铃的声音,我还给他取了名字,我想不起来了,但我的名字好像叫乌日那顺,而不是叫席念乡……!”
老人眼睛望着远方,似乎穿过遥远的夜空,看到了家乡门前的景色,牵着母亲的手,看着坐在草地上的父亲牧着羊,唱着歌,喝着酒。
时间已经很晚,老人不知何时睡了过去,其他的人也沉浸在故事里,不知不觉中睡着,而李云却一丝困意也无。
拿出怀里的笔,就着胖子零食的包装袋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脑海中的记忆缓缓地拼凑,好长时间才能凑成一段。
每凑成一段,李云就将其写在包装纸上,虽然在记忆里形成后,就不会再忘记,但李云还是强迫自己将这些记下来。
此刻,他觉得只有写在纸上,才能让他感觉到激情与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