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期待着父母归来,给他带一些外地的小礼物,也惧怕父母的归来,也不知道那先进的鞋拔子会不会自动打人。
与李云的忐忑不同的是,杨怀古、齐为民、刘介之、孟庆年又聚在了一起,昨天听说孔约已经回来了,到家已经很晚,为了不影响孔约休息,几个人约好了今天见面,听一听孔约这一趟的收获如何。
快到十点时,一向守约的孔家后人孔约才姗姗来迟,此时的老头,身穿一身古代员外袍服,腰束一条仿制的玉带,脚下穿着一双黑色纱面的朝靴。头上还戴着一顶乌纱冠冕。
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位极人臣的错觉,不过仔细看来,这身衣服充满了现代工艺,只是冷眼一看颇有特色罢了。
像他们这种半个行家来看,多少有点不伦不类了。
“我说老孔,你这来晚了也就算了,怎么还穿着这些东西,不怕让人看了笑话?这要是那个历史学家看到你这身衣服,你的一世英名算是毁了!”
孔约不用看也知道,挤兑自己的一定是那个老齐,好几天没有吵架了,那一身老骨头松了,需要帮他紧紧皮子。刚想开口,似乎想到了什么,只是面色淡然地看了一眼刘为民,并未说话。
刘介之与孟庆年双双竖起大拇指道:“老孔,你别说,你装的跟真的一样。”
孔约瞬间破防,端着的架子也散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伸手拿起一杯茶轻啜了几口后,看了众人一眼道:
“你们道个甚,这叫潮流,我也是一个潮男。说完得意洋洋地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卷轴来。示意众人来到一个石桌前。
众人好奇,不知道孔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好奇地跟了过来。
随着画卷缓缓展开,一幅江南山水图呈现在众人面前,图中山峦叠嶂,留白之处几点墨痕便勾勒出翻涌的浪花。隐藏在山间只露一角的古寺,形单影只的古塔,还有连绵数里的荷花。
山脚下,数百位人物行走于古色古香的街道边,贩夫走卒,官员百姓,文人墨客应有尽有,看落款处,正是那首《望海潮东南形胜》。
画名为《江南盛景图》是华夏美院的老院长赵大生亲手临摹的《盛世皇朝图》。而诗词则是书法协会会长吴周亲手所题,让这幅画有了不菲的收藏价值。
几个老人像是得了宝一般仔细地看了好几遍,这幅画长约三米,宽约八十厘米,也难为孔约把他塞到衣袖里带过来。
足足看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孔约将画小心翼翼地卷起,并收到画筒中,然后向众人讲述起此次旅行的见闻。
“说实话,前几年因为参加一个学术论坛,我还真去过苏杭一带,也看了园林及钱塘盛景,说实话,并没有看出多好来,直到看到这首诗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再故地重游一番,你还别说,有了这阙词做参照,这次旅游真的不虚此行。”
说完,浅饮一口茶水,然后将这一路的见闻缓缓地向几位道来。只听得几位老人大呼后悔,说不如与孔约一同前往。
直到茶水喝了三壶,孔约才将将把故事讲完,几个老人也听得意犹未尽,而杨怀古则微笑地看着众位老友,一直等孔约讲完后,这才慢悠悠地端起茶碗,淡然地刮去浮沫,轻轻地喝了一口。
孔约翻了翻白眼,有些嫌弃杨怀古装模做样,杨怀古也不理他,而是站起身来慢慢地走向自己的书房,几个老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杨怀古,不明所以。
不一会,杨怀古便从书房里走出,手里也托着一个卷轴,来到石桌前,朝众人招招手道:
“来,让你们见识一下,开开眼。”
随着卷轴打开,一副字出现在大家眼前,正是李云做的那阙词,此时词的名字已经写在上方,《江城子闻毕老思妻有感》
“与妻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孔约眼睛都直了,嘴里不自觉地又发出吧唧声,好一会,才激动地说道:
“老杨,老杨,杨大哥,这这又是谁写的,简直写到人的心缝里去了,与望海潮相比,几乎又高出一个层次,这是谁作的?”
杨怀古抚发微笑,轻声说道:“不才,正是老夫写的!”
孔约抬头看向杨怀古,一双眼睛隔着老花镜都要看到杨怀古心里,好一会,孔约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放屁!”
杨怀古一头黑线,自己好歹也是华夏文学界数一数二的存在,怎么,写一阙词就那么不可置信么,双指并拢如剑,指着孔约道:
“老东西,你看人真准!”
所有人都一脸黑线。
就在孔约要发脾气时,杨怀古突然将手指从他面前拿开,指了指孔约带来的那幅画,孔约恍然大悟,试探着问道:
“这两首作品都是一个人所作?”
杨怀古点点头,孔约眼睛亮了,一把拉住杨怀古的袖子道:
“杨大哥,跟我说说,这人是谁,我想去拜访拜访他,你看行不?”
杨怀古轻轻摇头,但又轻轻点头道:
“这两首词的作者是个年轻人,刚刚考上大学,还没开学,他报考的是京城大学文学系,与咱们也算是有缘,你也不必去打扰那孩子,假期的时间不长,要留给孩子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