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玉棠恢复到可以自如下地行走,几乎痊愈,已经过去了好几日了。
她养病的这几日,容念和向黎都会来她房里陪着她,同她讲些逗趣儿的事。
本来腼腆胆小的妞妞不再一直躲着众人,有些羞怯地跟着吃些糖果,一起笑得乐乐呵呵。
玉棠在刘婆子和孩子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里,知道了叶明昭一行人的情况。
之前村里救下过一个武师,叶明昭一行人,作为村里的壮劳力,都曾经跟着学过些拳脚。
这些年来,国家态势不甚安稳,流寇匪患越发猖狂,他们觉得留在此处早晚要遭殃。
所以,一帮人约着一起去投军。
谁知在才走到半道上,便听闻了匪患已经闹到了他们村子附近,一行人立刻调转方向,先回村子来看看。
因为当时村里的壮劳力走了不少,这窝山匪杀过来的时候,整个村子基本是毫无抵抗地差不多被杀了个干净。
只留下了妇孺。
适龄的姑娘们之后都不堪其辱地投井的投井,上吊的的上吊。
而那些可怜的孩子们,则被这些该死得山匪拿去换了银钱,而后肆意挥霍。
整个村最后只活下来刘婆子祖孙二人。
这还是得多亏刘婆子有一手做菜的好本事,这伙山匪手段狠辣,性子阴鸷,本以为是些个不讲究吃喝的亡命徒。
哪里想到,这大当家的是个对吃食有要求的。
这才留了刘婆子一命,至于妞妞,也是刘婆子又跪又求这才留了条命。
但是,也是打那以后,在厨房掌勺的刘婆子却喂不饱自己的孙女。
眼睁睁地看着孩子一日瘦过一日,最后成为一根枯瘦的黄豆芽,脑袋硕大,但四肢纤细。
刘婆子没有一日不想找些毒药给这帮混账给毒死。
但是,寨子里对她管得严,除了她去给那些被抢来的姑娘们换衣服,做清洁的时候,几乎一直有人跟着她。
下山采买都不让她去,生怕她买到些害人的东西。
刘婆子其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再熬多久,她已经亲手将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送进那虎狼窝了。
她日日心里痛苦不已,那些姑娘们哭泣的面容在她脑海里徘徊不去,在梦里夜夜纠缠。
玉棠是她碰到的第四个,她以为这一次又似以往一般,在哭嚎求饶后被那些畜生强占了去。
直到没了新鲜感,不知道哪天死在了哪个男人的床上,而后黄土一抔,连个坟堆都不配有。
可是,这个姑娘想逃,而且不光想逃,她还想带自己离开。
她一直压在心底里的感情让她将自己的孙女推了过去。
孙女什么都不知道,她不该在山匪窝里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而她,该为之前的袖手旁观赎罪了。
只是没想到,叶明昭一行人杀了回来。
他们在见识到村庄被毁的惨状以后,便开始盘算着如何直接端掉整个土匪窝。
沈俊南就是在定下计划后混进山匪窝里的探子。
他自幼就是个懒散随性的性子,最是害怕麻烦事,偏生又是他们这个村里最聪明的。
在村里求神问卦,祈求春雨,甚至连两头牛头顶一起了,到底谁家对谁家错,他都能给出个众人都信服的理来。
这般好使的一个人,大家自然都喜欢去找他。
他这人虽然脸上看着对什么都不耐烦,但是,这些个让人厌烦的琐事,他只要接下来,就一定能解决了。
这伙山匪的老大,正盘算着开疆拓土,想要多笼络些人,沈俊南就送上门去了。
一套扩张计划,从前期筹备,到后期管理,给山匪老大说得眼睛都瞪圆了。
没几天,这个永远看着睡不醒的人,就混成了匪寨的三把手。
在叶明昭将所有人都集合好以后,沈俊南就给匪寨的人全部迷倒。
他们这才在几乎没什么折损的情况下,既把匪寨里的土匪给杀了个干净,还顺道救了玉棠等人。
几个小孩儿听着这一出又一出,好似话本一般的内容,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
玉棠却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儿,猛地坐了起来。
一旁听刘婆子讲故事的三个小萝卜头被玉棠这个动作吓了一跳,猛地看向她。
“娘亲,你这是怎么了?”,容念甜甜的声音响起,脑海里却满是壮志豪情,恨不得明天就成为沈俊南那样玩弄人心的高手。
玉棠侧首看向容念,“念儿,你爹爹呢?”
容念一听也卡壳了,对啊,他这几日天天来娘亲的屋子里待着,听刘婆子说故事,一次都没见过自家爹爹来过。
屋内一时间沉默起来,玉棠也不由得捂住了脸。
唐之南的存在在她的生活里仿若空气,融入得太过丝滑,以至于她见不到她的时候,只觉得心中怪异,却又想不通哪里不对。
被玉棠念着的唐之南现在整个人简直尴尬无比。
叶明昭作为救了她和玉棠等人的救命恩人,她自然是笑脸迎着,说话也客客气气。
可是,这个男人可太会蹬鼻子上脸了。
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