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乱成一锅粥,方衡在院子里浇花。
裴祈望从刚开始的不自在也稍稍放松了下来。
她看着方衡:“这是什么花?”
从二楼院子围墙上蔓延垂吊下去的藤蔓一般疯狂窜长的蓝色花朵像瀑布一样盖住了房面一大半。
很漂亮又很浪漫。
“蓝雪花,刚买下这栋房子的时候种下的种子,没想到现在长这么多了。”
方衡有些感慨,一晃眼过去已经三年。
“很漂亮。”
她仰头观赏着遮盖住大半别墅的蓝雪花,不由的慨叹。
“你喜欢?”他扭过头诧异的看着裴祈望。
“挺喜欢的,很好看不是吗。”
“比起玫瑰来呢?”
“玫瑰过于挑剔,难以呵护,曾经我精心娇养的花恐怕如今已经死光了,我只觉得蓝雪花开的漫天,也不怎么需要打理就能活得很好看,不比玫瑰差。”
方衡周身的气场都小了一些,意有所指的看向裴祈望:“嗯,确实很好养活,只是撒上种子浇灌雨水,在晴天的时候照耀太阳,这样就能顽强的活下去。”
她很白,甚至清晰可见她脸上的痣。
脖颈纤长,微微抬头,一汪秋水般的眼眸里满满的都是花的倒影。
很美。
人比花美。
二人坐在院子里喝了一会茶,顾姨笑嘻嘻的看着二人。
“我就说能成,两个人太配了!”
“顾姨,您说什么呢?”另外一个保洁阿姨刚打扫完房间,下了楼,端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诶哟,累死我了,你说为什么这么大的一个别墅偏偏就你跟我两个人打扫呢,我每天光是收拾房间就要收拾一上午,都不带停的。”
“先生不喜欢家里有太多人,再说了工钱可是足足按五个人的份发给你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那保洁阿姨耸耸肩膀又仰头灌下一瓶水:“没什么不满意,我简直满意极了,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方的雇主了,不过裴小姐身体那么虚弱,真的能?我刚刚在楼上打扫垃圾的时候看见那桶里面成团的头发,可是心惊胆战,你瞧她居然还像个没事人一样。”
顾姨白了她一眼,看着裴祈望瘦弱的身影。
“你不知道,其实她很坚强,有时候半夜因为疼痛睡不着觉也是一声不吭的,甚至就自己这样熬到天亮。明明已经反胃了呕吐身体抗拒进食,但她为了活下去还是逼着自己吃饭,她真的很想活着。”
“瞧您这话说的,有谁不想活着呀。”
不是的,她刚刚进别墅的时候,死气沉沉,没有一点点活着的欲望,顾姨是眼看着她一点一点有了生的希望。
当然,这肯定离不开方先生的陪伴了。
两个阿姨闲聊了一会,一个继续打扫卫生一个去给裴祈望准备药。
各司其职去了。
――
君庭一号的和谐并没有影响到麗园的恐怖氛围。
麗园里面寂静一片,下面的人都吓得大气不敢喘。
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个江微月实在是太难伺候了。
水要喝45度的,咖啡要加两粒糖的,饭菜的油多了一点都被摔筷子怒骂,早上十点之前不允许发出任何杂声,每天的饭都要中西各一套供她挑选。
虽然她不能惩罚这些下人,但是只要做的不如意了,她就不吃饭。
等着方熠回来,自然会惩罚他们。
一开始懈怠看她不顺眼的管家佣人们现在一个都不敢怠慢了。
“夫人。”他们垂着头战战兢兢开口。
佣人们通通被她整治的已经改口叫了夫人和小姐。
“小姐吃不下,没看见吗?”江微月拍了拍雯雯的后背。
此刻桌子上摆了几十道饭菜满满当当。
已经全都试过了,雯雯都不吃。
“马上……马上再做新的饭菜。”
雯雯捂着肚子,虚弱到脸色发白,她躺在江微月怀里:“妈妈……我好痛。”
“乖雯雯,爸爸马上回来了。”
她看着忽闪忽灭的手机,电话打过去七八个,一个都没回。
方熠就算是在忙也不会忙成这样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们知不知道方熠去哪里了。”
没人回答。
她深呼吸一口气,把手里的汤匙扔在地上,随后脱了鞋竟然光着脚就这样踩上去。
疯子!
她真是疯子!
脚上鲜血不停的流着,白色的地砖瞬间猩红一片。
雯雯也吓着了,愣在原地不敢说话。
江微月颤抖着:“给你们先生打电话…看到底人在哪。”
佣人们哪里敢耽误,连忙都握着手机去打电话。
她坐在沙发上,佣人来上前给她处理脚上的伤口。
可是她一脚把人踢开。
“不用给我包扎,难道方熠不是医生吗!你们比他更懂?我要等他过来给我包扎。”
雯雯哭都停止了,愣怔的看着妈妈:“妈妈……这样会疼。”
“不疼,为了等爸爸……值得。”她语气轻声将雯雯搂进怀里。
惊悚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