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鹏嘴角一抽,暗道这是捅了张大千的画窝了吗?
怎么哪哪都是张大千的画。
可当他定睛一看,却又差点没笑出声来。
这幅画,甚至都不需动用邪眼,就能断出真伪。
因为,这画根本就不是张大千所画,而是清代一位著名画家蒋廷锡的画作。
周鹏在上学的时候还曾在博物馆见过这幅画的真迹。
这造假者不仅仿作,甚至还属上了张大千的名头,张冠李戴也就罢了,甚至还被梅识海堂而皇之的当做寿礼拿了出来。
简直就是贻笑大方。
但偏偏梅识海还得意洋洋的轻晃着那幅画,好像很自豪的样子。
“你是不是想说我这画也可能是假的?”
梅识海哼道:“实在不好意思,我这幅画是从我们东海的鉴定大师罗深处购买得来的,就是为了送给爷爷作为他七十五岁大寿的寿礼。”
“姐夫,反倒是你这幅画,发黄了不说,还还显得破旧不堪,这要是真品,我倒立绕着宴厅跑十圈!”
一旁的梅元武也在这个时候帮腔开口。
“我虽然古玩鉴定的造诣不深,但对字画多少也有些了解,张大千那可是当代最为有名的画家,他的画笔力精湛,怎么可能画成这样,而且这扇面做旧的手法也太低劣了。”
“除了这扇面,我感觉那个所谓的犀角杯更是可笑,只怕这根本就是水牛角雕刻的,而且脏兮兮的,一看就知道是为了做旧故意埋在地里,做出一副年代久远的样子。”
“真正的雕件,应该是像我送的这件,包浆厚重,光感温润,这才叫富有古老年代气息,明白吗?”
说着,他不知从哪找来一个红木雕刻的寿星造像。
捧着个寿桃,手里拄着一根拐杖,后面还跟着一只梅花鹿。
不得不说,单以品相而论,这件造像的确比周鹏的犀角杯更漂亮。
“正经的小叶紫檀,清代早期的物件”
“之瑶啊,这好歹也是爷爷的寿辰,就算你们俩不舍得花钱,可也不能用假货来糊弄爷爷啊。”
梅元武讥笑着继续说道。
看这两人拿出来,梅之瑶的心彻底摔在地上,七零八落。
她真的后悔,为什么一开始要瞒着周鹏参加寿宴的事。
如果不隐瞒的话,起码还有一天时间去找更好的寿礼。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梅之瑶脸色惨白,身子都有些发软。
要不是周鹏伸手撑住,只怕她就绝望的摔坐在了地上。
看着自己堂兄弟那得意且戏谑的表情,梅之瑶委屈的想要掉泪。
但她却不得不再次做出解释,否则今天的事便足以将他们全家打入无尽深渊。
“爷爷,不是那样的,周鹏他……”
可梅合泰并不想给她机会,不耐烦的摆摆手。
“行了,我都明白。”
“寿礼而已,我并不在乎什么真假贵贱,放到旁边的地上就行了。”
这老头口是心非,只听他说的位置,便足以证明内心的恼火。
这时候,梅君临夫妇,以及老二梅君湘和老四梅君瑞也都走了过来。
“爸,发生什么事了?”
见到老爷子表情不善,梅君瑞赶忙轻声问道。
同时,他也看了眼啊周鹏。
有些好奇,但马上便明白这恐怕就是女儿口中说的那个男朋友。
“三叔,你看看我堂姐和姐夫准备的东西,这分明就是想让爷爷的寿辰添堵嘛!”
“一个空的盒子,两个仿品的古玩,居然还好意思拿来当做寿礼。”
“哦,对了,还有买的一身衣服,从公司拿走那么多钱,却不舍得给爷爷的寿辰添点好物件,这是不是有点……”
那阴谋得逞的奸笑,让梅识海丑恶的嘴脸更上一筹。
旁边的梅君湘和梅君瑞闻言一愣,很假的表现出惊讶表情。
“什么?之瑶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来?这太不像话了!”
“三哥,不是我说你,赚那么多钱捂着也不能下小崽,何必这么抠呢?”
“就算不想送寿礼,空着手也比给假货强啊,更别说还有个空盒子,你这是在咒咱爸吗?”
梅君瑞似笑非笑的嘲讽着,也在加强着老爷子心里的怒火。
而梅君湘则将目光瞄向周鹏。
“我就说,咱们梅家的千金不能随随便便找个小混混谈恋爱,会出大事的。”
“这下让我说中了吧,之瑶以前是多好的一个孩子,现在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还学会了撒谎。”
“我听说,你这个男朋友是个无业游民,连工作都没有,就成天在外面瞎混?”
“这种人,怎么可能让他进我们梅家的大门呢?这不纯纯的是想要来吃软饭坑骗家产的吗?”
这哥俩,当真是狼狈为奸,一人一段话,把梅之瑶和周鹏,骂的的一无是处体无完肤。
梅君临夫妇也有点傻眼,急忙解释:“肯定是出了什么岔子,之瑶绝不会不尊重咱爸的。”
有道是越描越黑,梅合泰本就脸色难看,这会儿听到三儿子的解释,更是心中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