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遇雷厉风行,携圣旨率先在礼部开刀。
一口气罢免七位官员,贬五位主事。
如此行事惹得六部官员人人自危,生怕林遇查到他们头上。
他下刀的第二个部门便是户部,这日,自京察开始下了三天的大雪中,林遇一行人来到户部。
户部早早打开大门,迎接林遇这位京察大臣到访。
大堂中,户部官员只觉火盆烧的有些热了,让他们汗流不止。
户部尚书是个年过古稀的老者,坐在主位对林遇说:“陛下先前已经下了旨意,让各部好生配合,以便开展京察之事。老夫久在户部,自然听陛下的话,有劳林大人了。”
林遇沉声开口:“尚书大人,你我同朝为官,客套话就不必讲了,卷宗在何处?”
户部尚书看了一眼左侍郎,左侍郎马上让人抬来几箱卷宗。
“林大人,这都是户部历年卷宗。其中涉及赋税、拨款、赏银等等,要不老夫叫户部账房过来。”
“不必了。”林遇摆手,打开箱子拿出一本卷宗。
卷宗首页便是密密麻麻的数字,望之令人头皮发麻。
左侍郎心中偷笑,暗道尚书大人果然机智,即便林遇心细如发,又能从这些干巴巴的
数字中看出什么?
他早安排账房,将历年卷宗数字打散,就为给林遇一个下马威,好让林遇明白,户部不是能耍威风的地方。
左侍郎正想着,却听林遇开口:“这是泰隆五年京官开支卷宗,本官想问问尚书大人,什么纸张如此贵重,竟要十两银子。”
户部尚书没想到林遇能看懂卷宗,还从干巴巴的数字中看出漏洞,当即咳嗽一声:“左侍郎,怎么回事?”
户部左侍郎连忙抱拳:“林大人,兴许是账房记错了,将文写成两。”
“户部负责勘核账册,每年经手上千万两银子,单单这一个错误,朝廷就要浪费百万巨款。这不是错误,这是渎职。”
林遇看向户部左侍郎:“本官上任之前,向陛下请了一面龙旗,侍郎想试试嘛?”
户部左侍郎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上。
户部尚书连忙打圆场:“哎呀,林大人,不过是点小错,何必揪着不放?老夫年纪大了,左侍郎定是被手下那些奸猾恶吏欺骗。请林大人放心,户部一定自查自纠,给林大人一个交代。”
林遇摇头:“这次得了圣旨,本官曾与陛下面谈,言说此次京察上至尚书下至普通官吏,人人皆可
查人人皆可纠。既然尚书大人如此说,本官就要在这鸡蛋里面挑挑骨头喽。”
户部尚书皱起眉头:“林大人,老夫知道户部有些主事为官不严、其身不正,应当是本次京察打击的重点。”
林遇看向户部尚书:“不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户部尚书咬牙:“左侍郎纵容属下,竟致户部卷宗出错,又不知悔改,本官定会严惩。”
“尚书大人,就让本官代劳。”
林遇一挥手,侍卫上前扒掉户部左侍郎的官服。
户部左侍郎心中惶恐不安,他是马首辅一手提携的官员,前途一片光明,不甘心在这种小事上跌倒。
“尚书大人,林大人。下官已经知错,请林大人给下官一个机会。”
林遇笑了起来:“常言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既有心改错,本官怎会置之不理。这样吧,京城三百里外有一县,现在县中还缺少县令。”
侍郎乃是正三品官职,县令不过七品官,其中落差让户部左侍郎无法接受。
“林大人,下官有心悔改,为何如此羞辱下官?”
林遇啧啧出声:“听听这是什么话,出现如此过错,本官没有罢免你的官职已是侥天之幸,现在又讨
价还价,觉得县令不入你的法眼。”
他故作思考:“本官想起来了,东北军中还差一军师,乃是正五品的官职,可比县令大多了,要不你就去那里。”
大夏东北每至冬日,一片冰天雪地。去那里做军师又是武职,比杀了左侍郎还难受,他只能垂头接受。
“林大人,本官愿意去做县令。”
林遇给侍卫使了一个眼色,侍卫将户部左侍郎带了下去。
户部尚书握拳问:“林大人,卷宗也看了,人也贬了。雪是越下越大,本官就不留了。”
“尚书大人,时候还早。”林遇又拿起卷宗看了起来,户部尚书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礼部右侍郎面带苦色,压低声音对林遇说:“林大人,是否过了?”
“想要办好陛下的差事,就不要怕得罪人。他是尚书又能如何,本官还处置过阁老呢。”
礼部右侍郎想起陈阁老,当即点头:“下官明白,不如下官一起翻阅卷宗。”
“好。”
这一翻就是三天时间,不时有户部官员被林遇贬出京城,情节严重者直接罢官。
气的户部尚书三天没有坐堂,打算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等林遇快要结束,有户部主事叫回尚
书。
户部尚书看着少了一半的队伍,咬牙问:“林大人这是何意?快至岁末,户部本就繁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