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翠竹摇曳,风送轻响,朝露夕阳,一幅恬淡宁静的画卷。
大殿之中,气氛却是凝重如山。
萧奕端坐于龙椅之上,目光沉稳如古井无波。
朱雀侍立一旁,眼见太子神色不豫,心知必有所思。
“太子殿下何须为那些浮躁之辈动怒?”
朱雀笑着开口,“这世间选官制度本就存在缺陷。先由清流高官挑拣人才,接着皇族再行举荐。至于地方上的英杰,则往往被埋没。”
萧奕闻言微微点头:“正是因为此等制度弊端才令我忧心。这些由权贵举荐而来的官员多非其人所能及其位。”
“然而王开华此次推荐两不肖者前来,并非他素日作风。”
朱雀细声劝解,“或许其中别有隐情?”
萧奕眼中掠过一抹锋芒:“我倒要看看这王开华究竟打得何算盘!去,请他进宫面吾。”
朱雀领命而去,在门外传唤了片刻后引入了王开华。
王开华步履虚浮地走进大殿内部,在萧奕面前跪下行礼。
“臣参见太子殿下!”
“起身吧。”
萧奕语带冷意,“今日将你招来,并非论功行赏。想必你也已听闻那两个被我驳回的‘人才’事迹?”
王开华额头溢出细汗:“臣知罪!是臣考
察不周……”
“考察不周?”
萧奕打断他的话,“若只是考察不周尚可原谅。但若是故意安排,则罪该万死!告诉我,你是否在试探我的底线?还是别有用心?”
王开华顿时跪伏在地:“殿下明鉴!臣实未曾敢有二心……”
声音里满含惶恐与求饶。
“哦?”
萧奕冷笑连连,“无二心?那么你对现行选官制度又当如何评说?是否认同只以门第高低定输赢、并使真正贤良遭到埋没之局面呢?”
王开华喉结滑动艰难吞咽:“此乃成规早定……臣岂敢单言改变国策……”
“成规早定?”
萧奕声音提高几分,“难道天下百姓生活福祉都要屈服于所谓‘成规’之下吗?若国家长治久安仰赖空洞文章和虚假表象之辈统治天下。”
他站起身来步步逼近跪伏在地的王开华:“那么大梁江山岂非危在旦夕!”
声音铮铮铁骨、字字珠坠。
朱雀暗自点头称赞:果然是太子威武!
大殿之内,气氛却是剑拔弩张。
王开华面对太子萧奕的质问,并未显得惶恐失措。
他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坚定而深邃:“殿下威严如山岳,然臣身为谏官,在朝堂之上本应直言无忌。”
萧奕眯
起双眼:“哦?那便请王谏官不吝赐教。”
“自大梁立国以来沿袭百年的规矩,并非一日可改。”
王开华语调平和,“太子殿下英明神武,功绩斐然。但在举荐人才这件事上……”
他顿了顿,“恕臣直言,在座诸位皆知此乃权贵家族相互牵制的棋局,若轻易更动,则恐怕天下将再无能人。”
萧奕冷笑一声:“你是说我要改变这个腐朽的选官制度就会孤立无援?”
“非也。”
王开华微微摇头,“臣意指出的是现行体制已根深蒂固。太子若欲革新旧章,则必先准备好应对波涛汹涌之劫难。”
“劫难?”
萧奕挑眉,“我倒要看看何为劫难!”
“殿下雄心壮志令人钦佩。”
王开华站起身来,神色从容:“但愚见所及,即使高门显贵不足虑也罢;真正可怖者乃是民心向背。”
“今日您驳回两不肖者尚且引发议论纷纷;倘若推陈出新、颠覆成规……”
他话锋一转,“届时只怕连最基础的治理秩序都将动摇。”
萧奕紧握龙椅扶手:“你认为我不能赢得民心?”
“并非如此。”
王开华语气笃定,“只是‘舍近求远’往往易生变数,太子欲图富强大梁、除去积
弊;”
“然而万事起头难。初期必有阻力重重、道路艰辛。”
萧奕长身而起,步伐铿锵有力地走至殿中央。
“道路艰辛又何妨!”
声音洪亮回荡于整个大殿。
“我自当以身作则、率先垂范!让天下知晓,唯有真正贤良方能共济天下!”
萧奕拂袖而起,步履沉稳如往昔。
朱雀紧随其后,在幽暗的走廊上忍不住开口问道:“太子殿下何以便这般罢休?王开华背后非无势力撑腰。”
“朱雀。”
萧奕停下脚步,转身目光深邃,“我此举不过是给那些自恃门第、肆意妄为的世家大族提个醒。”
“若真心想除掉王开华这小小左拾遗……”
他眼中闪过一抹冷厉,“岂须多言?直接斩草除根即可。”
朱雀微微颔首:“太子英明!然后又当如何行动?”
“建立学堂。”
出乎预料的是太子并不是要杀掉王开华,而是提出要建立学堂。
“但凡学识渊博之人,皆可到皇家学院求学。”
皇室子弟,向来都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