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阳宫的的包围侍卫前脚一撤,方修仪后脚就来‘安慰’长嬴。
“妹妹这几天受苦了。唉,人心险恶,你这么冰清玉洁的人,怎么就让人泼这一身脏水?好在圣上疼你,最后能解禁真是万幸啊。”
方修仪难得放下架子,紧挨在她身边坐下,偷眼看长嬴的脸色。
自从知道姐姐为了给自己铺路陷害了长嬴,她就一直惴惴不安。
她不知道没有长嬴的帮衬,除了这个未出世的孩子,还有什么可以让越慈多看看她。
长嬴低下头,小口啜着茶,语气凉薄:“妾能出来都是圣上明察秋毫,公正廉明,不管什么结果,妾心里都无怨。”
方修仪看她态度冷淡,不禁隐隐怀疑她猜到皇后从中作梗,更心觉有愧。
毕竟是自家姐姐害了她,怎么着她于情于理也该给个宽慰。
她拉过长嬴的手,轻声劝慰:“不管怎么样你开心就好,圣上如今喜欢你,你可别学那殷妃,辜负了恩宠。”
长嬴心灰意冷道:“该有的总会有,不该有的怎么都没有。我入宫也有半载,肚子里也没有动静,果然他们说得对,我就是不好生养的。不像姐姐,身子一直都很康健,圣上又宠爱您,想必很快就能诞下皇嗣。”
方修仪暗想上次她出事时长嬴还在禁足,她平日也没什么人脉,一定是还不知情。
她刚欲开口,就听长嬴道:“妾不能开枝散叶,心里难安,有机会一定对圣上再说说姐姐的好处……往后……你我也好互相帮衬着。”
方修仪看她到了这时候还一心想着与自己交好,于心不忍地抿起唇。
“其实,”她一向凌厉骄傲的目光此时柔和下来,“我已经有孕了。”
长嬴黯淡的眼珠‘噌’地就亮了。
“什么时候……怎么……怎么突然就有了?太好了……姐姐,可别怨我不知道,没来得及给你送些礼物。”
“不用,不用费心……”方修仪想起前几日孩子刚差点出事,心里又绷紧,既然已经确定长嬴没有察觉,她也安下心来。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我送送你。”
方修仪捂着肚子慢慢地出了南偏殿的门,她其实还没显怀,但第一次身为人母的她不免神经敏感,更何况前几天刚出了事。
……那可是姐姐给她的香,不可能有问题。但她可以确定的是有人看不下这个孩子,要害她了。
看长嬴刚才的态度似乎真的不知情,更何况她一直在禁足,谁能替她办事呢。
南偏殿内,月麟香重新点起,甜甜的香味钻进鼻腔不禁让人心情大好。
“主子,她来了。”
话音刚落,殿外就进来一个身材丰腴的宫女,脚步轻盈迈进内殿,冲长嬴盈盈一拜。
“奴婢江莲,见过长才人。”
长嬴一见她,脸上升起悦色,这次能发现皇后的算计多亏江莲在外面打探。
“你做得很好。以后本宫一定找机会帮你见到圣上,后面的就要看你自己了。”
郑潇潇进门就听见这句话,眉头微压。
她轻轻放下呈着药碗和蜂蜜水的托盘,长嬴看了她一眼,似是冲着江莲说道: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的地位不够稳固,尚不能保全你们。你也清楚,只要皇后和德妃还在一根绳上,我就很难翻身。
“她现在是觉得她家妹子不需要我了……哼,我要让她看清楚,跟我玩卸磨杀驴,是什么后果。”
江莲阴测测道:“奴婢明白。只要再两个晚上就够了,奴婢需要您在圣上身边时下手。”
只有事发时长嬴在越慈身边,才能让越慈对她保留最高的信任。
长嬴点点头,喝完了药和蜂蜜水,看着潇潇端着空碗盘退下后,才道:“这个本宫心里有数。之前让你去打听的那个裴儿,你可有消息?”
“奴婢问过几个知道的。这个裴儿本来是昭阳殿的洒扫宫女,平时不怎么爱说话,也没朋友,突然有一天不知怎么掉进池子里,幸好被人发现及时救上来。
“可这一救上来,整个人脑子也不清醒了,哭着喊着说什么‘放她回去’之类的话。后来被秀明扇了几嘴巴之后,整个人又木讷讷的,像是被夺舍了……秀明怕她冲撞殷妃和圣上,就请示殷妃找个罪名把她赶去冷宫了……”
长嬴摩挲着腕上的玉镯,静静听着。
良久,她道:“我知道了,她的事不要外传。时候不早,你先回吧,别让她们生疑。提前最好准备,时机一到,本宫会通知你。”
江莲走后,长嬴传了安德海进来。
安德海畏畏缩缩站在门口,探头往里看,见长嬴脸上没有怒色,才放下心来。
“进来。”长嬴冲他招招手,安德海这才敢进屋,一进来就在她脚边跪下。
“主子,恕奴婢自作主张,奴婢实在是没办法了才……”
“那个裴儿……”长嬴语气缓和,不像是要找他治罪。
她果然看出裴儿的不一般了。
安德海心里窃喜,“主子,这事多亏了裴儿,奴婢就是听了她的才能救出主子。”
“嗯。你自然立了大功,但我需得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