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眼瞎了,皇帝在东宫睡觉呢,这奉天殿空无一人,你们咋呼一上午,奏给鬼听啊!”
“脑子不好就去太医院治治,眼睛要是不好使直接抠了得了,还留着作甚!”
一番话骂的群臣不敢言语,朱文珏走了过去,对着刘三吾小声说道:“刘先生,我太爷爷生气了,他生气就要杀人,我父皇脾气也不好,我听说你是个好官,你赶紧回家吃饭吧,我也要去吃饭了!”
“文珏,走了!”
老爷子招呼一声,朱文珏立马跑了过去,跟着老爷子去东宫了,还不忘回头招招手,示意刘三吾赶紧走吧!
他们敢在奉天殿闹,却不敢去东宫,那里住的都是皇帝的家眷,皇后,嫔妃,皇子,公主,敢去那喊一嗓子,那些东宫侍卫就敢立马砍了你。
东宫大殿!
圆桌上放着铜锅,铜锅里煮着羊蝎子,浓浓的肉香让朱雄英胃口大开,那是一块接着一块的啃,什么朝政,什么风波,此刻眼里只有美味的羊蝎子。
“吃饭也不喊咱啊!”
老爷子走了进来。
“皇爷爷来了!”
朱雄英立马起身,将主位让给老爷子坐。
“你坐吧!”
老爷子毫不在意,坐在他旁边,说道:“文珏病好了,想来东宫玩,咱就带来了!”
朱雄英点点头,叮嘱道:“汤药还是要接着吃的,热病没个天好不利索!”
“这还用你说啊!”
老爷子将一盘切好的豆腐放进铜锅之中煮了起来,眨眼的功夫就夹起一块吃了起来。
“皇爷爷,这还没熟呢!”
朱雄英赶忙提醒一句。
“这豆腐做出来就是熟的,混个热乎气罢了!”
说着,一口热豆腐下肚,美滋滋的,随口说道:“刘三吾带着一帮文官在奉天殿前跪着呢,你可知道?”
事情也如朱雄英所料,朱高煦刀劈圣人牌位之事迅速在朝中传开,这一下仿佛戳中了文官的脊梁骨,瞬间在京城爆发,此时,两大殿前已经围满了官员。
六部,六科,都察院,大理寺,翰林院,应天衙门等等,,,
不少官员手中拿着奏本,聚集在武英殿前,嚷着要参高阳王。
“刘阁老来了!”
不知谁眼尖,看到远处走来的刘三吾,所有人全部迎了过去,七嘴八舌的说着。
“刘阁老,您可算来了,陛下怎么说?”
一群官员围了过去,把刘三吾围了起来。
“太子殿下病了,陛下守了一晚上,小朝会推迟,一切等回头再说!”
提到此事,刘三吾也十分的无奈。
“那怎么能行啊!”
一名御史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陛下怎还能睡着,这都是推辞啊!”
“是啊!”
“陛下自继位以来大小朝会从来不缺,唯独今日,这分明就是想包庇高阳王!”
“齐鲁都乱成那样了,陛下当立即罢免韩宜可,治罪高阳王,取消新政,如此才能平复天下士绅学子之心啊!”
刘三吾没有说什么,只是叹息一声,便要离开此地。
“刘阁老,您可不能走啊!”
一位大理寺的官员立马拦下刘三吾,说道:“出来这么大的事,咱们不能无动于衷啊,您德高望重,深受两朝君王信任,又坐镇内阁,乃文臣之首,您带着我们去求陛下罢免新政!”
刘三吾坦然说道:“陛下这个人,老夫了解,他是不会同意的,一切等陛下做决定吧!”
对于臣子来说,新政如烈火,要么避开,要么触之,一旦沾上,要么浴火重生,位极人臣,青史留名,要么烈火焚身,尸骨无存。
经历洪武朝的数次风波,朝中的大多臣子已经少了干劲,本着不求有功,但求无罪的原则当官,好不容易熬到新朝,准备向天子近臣冲刺,可万万没想到,新皇帝竟然直接搞出一个新政,为君分忧固然没错,可谁又想去做哪些得罪天下的活啊。
交税,交什么税?
这自古都没有士绅交税的说法。
御史来恭说道:“为臣子者,当不避刀剑,敢于死谏,我们反对的不是陛下,不是朝廷,不过是一个公道,一个真理!”
“刘阁老,您若是怕死,我们自己去找陛下死谏,即便身死,那也是死得其所!”
又一名翰林院的官员附和道:“来御史大义!”
刘三吾的女婿赵勉劝道:“岳父大人,您是文官之首,读书人的领袖,深得陛下器重和尊重,您若是能带头,即便是陛下也要三思,不管怎么样,先平息齐鲁之地动乱再说啊!”
“您帮的不是我们,是为了江山社稷,是大明天下啊!”
“若是陛下犹豫不决,坐等齐鲁之地的士绅学子闹大,那将一发不可收拾,到头来毁的是大明朝的根基啊!”
这番话可是说到刘三吾心里了,他不是要反对新政,不过是想用新政平息齐鲁的士绅学子之乱而已。
“罢了,罢了,老夫就陪你们走上一遭吧!”
刘三吾这个人自号坦坦翁,待人十分坦诚,从不设城府,而且又好面子,被众人这么一说,立马带头朝着奉天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