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避开监控探头和警察的视线后, 终于摸到了黑色的马自达车旁边。
萩原研二刚把沾满黑灰的手指搭在光洁如新的车把手上,就猛然惊觉的收回了手,只见车把手上留下了几道明显的手指印, 萩原研二苦恼的用袖子去擦, 他那袖子被燎的破破烂烂, 比他的手更脏,所以结果当然是越擦越脏, 几道黑灰变成了一团黑灰。
就在萩原研二思考该怎么劝说小阵平叫辆计程车回去, 从而避免弄脏爱车的时候, 就看到松田阵平干净利索地把那个脏兮兮的小鬼,塞进了他的车后座,那小鬼像是什么人形的颜料滚筒,所有碰过的地方, 都蹭上了灰尘的痕迹。
萩原研二痛心疾首:“小阵平——”
“怎么了?”松田阵平拍拍手,手上的灰尘在阳光下嘭开, 在脸上大部分皮肤都被灰尘盖住的时候,他那双黑亮的眼睛反而更加特别, 还有那只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宝石耳钉。
啊。萩原研二把想要阻拦的话, 吞回肚子里,现在的小阵平就像是在花园里打滚后,变得灰扑扑的猫咪呢, 睁着黑亮的圆眼睛, 蹲在床脚奶声奶气的要求上床,虽然床上是刚刚换的白色床单, 但谁能忍心拒绝猫咪呢。
大不了就是换套车内饰而已。
松田阵平见着家伙也不说话, 以为他又在发什么神经, 索性懒得理他, 从后备箱翻出几瓶矿泉水,给长泽小鹤和萩原研二一人丢了一瓶。
甘甜清冽的水滑进喉咙,冲掉黏在喉咙里的干涩感,然后再用水洗把脸,松田阵平终于感觉自己活了过来,倚靠在副驾驶上,长舒了一口气。
萩原研二洗干净手后,又从后备箱里翻出了酒精和棉签,凑在松田阵平旁边,小心翼翼地给他的耳朵消毒。
松田阵平瞟他一眼,收到了个可怜兮兮兼讨好的笑容,看这家伙手脚灵便,丝毫没有他自己刚才干嚎的,快要死掉的样子,索性就随他去了。
松田阵平抬眼看向车内后视镜,不出意外的发现长泽小鹤又在偷看他们,和这小鬼手指缝中乱转的眼珠对上:“别装了,把手拿下来。”
长泽小鹤听到这话,怯怯的把两只手放到腿上,局促地揪着衣角。
松田阵平:“接下来我问你的问题,老实回答不许撒谎,听到没有?”
长泽小鹤乖巧点头。
松田阵平:“是你自己跑来这里的吗?”
长泽小鹤剧烈摇头:“不、不、不……”
这孩子着急起来就更加结巴,不了半天,也没有说到下文。
松田阵平再问:“那你是被人带来这里的?”
长泽小鹤点头:“醒、醒来的、的时、时候……”
“他把你打晕了,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松田阵平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面色沉了下来:“看清那人什么样子了吗?”
“没、没。”长泽小鹤又说:“但是、但是听到他、他说、说朗姆大人,办、办好了。”
松田阵平嘎巴地一声捏扁了手中的塑料瓶子,他就知道这件事和那个老东西脱不开关系,前几年一直忍着他,没有见到这个老家伙收敛,反而越发变本加厉,现在动手的时候,更是牵连到了本来无辜的长泽小鹤和荒井贵子。
他和萩都不是毫无弱点的暴徒,松田阵平真正担心的是朗姆再一次有一次的试探中,认为他们是好拿捏的软柿子,然后就把手伸向他们背后的家人和朋友。
可如果真的现在和朗姆撕破脸,他手中刚刚组建起的装备部,还不足以抗衡朗姆。松田阵平的没有越皱越紧,目光里积蓄着风暴。
萩原研二的目光在松田阵平的脸上转了两圈,用胳膊肘轻碰松田阵平,用后座长泽小鹤听不清楚的声音说:“小阵平在想怎么收拾那个老家伙吗?”
松田阵平嗯了一声。
“hagi有办法哦。”萩原研二系上安全带,冲松田阵平眨了眨单侧眼睛:“不过还要先把这个小鬼送回去再说,小阵平也不想他参与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中吧。”
松田阵平:“先把他送到装备部。”
“刚好。”萩原研二打了个响指:“我们也顺路去拿些东西。”
*
朗姆在安全屋内焦急的转来转去,目光中充满阴霾紧紧锁定着桌面上摆着的那部手机,像是在黑暗中埋伏的鬣狗。
为什么?
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传来黑比诺和Mead叛变的消息?或者他们被警察抓走的消息也好,为什么通通都没有?
墙上的石英钟缓缓指向下午六点,朗姆终于再也沉不住气,他本就是个急性且没有耐心的家伙,能忍到现在已是不易。
朗姆急匆匆的拨通了基安蒂的电话,那边还没有开口,他就忍不住先问道:“黑比诺和Mead现在怎么样了?”
基安蒂有些奇怪,但看在对方职位比他高的份上,还是回答道:“他们……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