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那可不是什么好营生,但凡有海盗被抓住,从来都是吊死的。要么吊在桅杆上,要么吊在港口的竿子上,据说是为了警示后来者。” “没错,我曾经近距离看过,被海鸟啄开的肚子绿油油的,可吓人了。” “他们自己下河,你们就不担心?多危险啊。” “没事儿,他们都会水的……” 听着他们的闲聊,莫余躺在一边,微微笑了笑。然后他翻个身,扭头看路侧远处的青山,路旁的景色很美,而且大多数地方,都有着一股没有被人打扰过的原生态美。 车夫们聊得这个港口,就是他的目的地,不过按照特蕾莎婆婆的地图,协会的总部并不在这个港口,而是要从这个港口乘船出发,继续向大海的深处去才行。 就这样,马车吱呀吱呀地旋转到了港口。 所有的车夫都面现疲惫,倒是莫余没有受到这些颠簸的任何影响,反而由于连续的躺在车上休息,显得十分精神,有点鹤立鸡群。 “先生,已经到了地方,请把尾款结了。” “好的没问题。”莫余听到车夫的催促,立刻开始掏钱。 眼前便是自己搭车的目的地,现在脚下站立的地方,已经是港口的辖区,而且是最为热闹的地方。 大量的货物被露天摆放在这里,各地的特产,粮食、肉干、陶器、农具、盐、工具、丝麻、香料、绳索、木料、咸鱼、果干、皮革……琳琅满目。 许多人或搬运或交易或走马观花,依靠着这座海港营生,再往远处,是长长的码头,各式各样高矮胖瘦的海船停靠在码头上。 港口里的船,有的正在扬帆起航,有的已经落帆只剩下高高的桅杆,有的已经卸空了货物,有的装载很满吃水颇深,船员们的行为更是多姿百态。 总之,就是一个热闹。 不过这些船在莫余看来都不算大,很多也就和他这次开的小飞船个头差不多。 这儿的商业很是繁荣,而且因为体力劳动的普遍性和全天候,为这些体力劳动者们服务的街边餐饮行业也很兴盛。 街边的小摊往往以高油脂高热量重口味方便携带为主,都是为了他们能在空闲时候对付一下,快速填饱肚子讨生活用的。 与之相比,为船上的乘员和水手们服务的,往往是路旁的正规店铺,看起来更上档次一些,而且往往会有大量酒水搭配出售。 “来两个饼,我上船吃,一样一个。” “好嘞,客官稍等。”摊主麻利地拿出两个喷香蹦脆的烤饼,用短刀一剖两瓣,然后一个装上满满当当的杂碎又浇上卤汤,另一个塞满去了刺还夹杂着闪亮油脂的肥硕鱼块。 “给你钱,正好。”莫余递过钱去,然后接过两个用阔叶包裹的夹饼。 同时,他也不忘让苔藓拍了几张照片,作为丰富风土人情的素材。 看着手中模样诱人的饼子,莫余没忍住。 他不等上船,各自咬了两口。 饼很香,夹在里面的馅料各有千秋,都炖的十分入味。 杂碎的味道很浓,加了些香料,卤得久滋味厚,浇了汤之后口感很滑溜,剁碎的杂碎粒又有些弹脆。鱼块是腌过后煎炸完才炖的,由于品种选的好,这鱼十分肥硕,不干不柴,热腾腾鱼肉中夹杂的油脂入口即化, 虽然都有些咸,但不失为上佳美味。 根据特蕾莎婆婆的指点,协会总部所在的地方,不是随便找船就能到的,只有特定的船家,才知道那条有些隐秘孤僻的航线。 慢条斯理地将两个饼都吃完,莫余找街边灰堆扔掉两片浸了油的叶子,才去找船。 莫余找到的船家,就是这海港的老住户。 敲开门后,是满头白发额头遍布皱纹的老船长:“啥事儿,是要乘船么?” 莫余点点头,说道:“我要去‘晴空’号自动站。” 老船长对此毫无意外,这种要求对他来说是日常:“正好,已经有三个了,刚好满员,进来坐会儿吧——准备准备我们一起出发。” 莫余走进去,发现院子里还挺宽敞,有几间像是客房。 两个看起来就像学者的人,正坐在院里的桌子边上聊天,莫余一眼看去,立刻就察觉到他们身上的气息——那是研究遗物久了自然而然形成的一种气质。 看来他们就是船长口中的同行者。 老船长招呼莫余去桌边:“来这边坐会儿吧,你们目的地一样,可以认识认识。还有这……是港口最烈的好酒,可以先喝上一点垫垫底儿,等上船把自己灌醉,没准儿可预防晕船。” 莫余唔唔两声,然后看了看桌子,上面果然摆着两大壶酒,还有一点咸鱼干之类的下酒菜,看起来这两位同行刚刚还在“垫底儿”。 看到莫余走过来,两个研究遗物的学者也站起身来,和他打招呼。 莫余爽朗地笑道:“你们也是去晴空站的?我叫莫余,很高兴认识你们。” 三人闲聊起来,原来这两人也不是同伴,而是分别来自两个相距数千里的废墟,不过这两天他们已经混的熟了。他们一个叫库多一个叫哈迪,都像莫余感觉的那样,是遗物研究专家。 两人拽了个杯子,斟上酒递过来。 莫余尝了尝老船长强烈推荐的酒,感觉一般。 度数确实很烈,但没有什么其它的香味,就像纯粹的酒精兑水。不过要是乘客们用它来灌醉自己预防晕船,估计会很快速见效。 “两位,我是第一次去晴空站,不知道有什么要注意的不?怎么样会像经常去的样子。” 外表看起来不善言谈的两位,或许是因为喝过了酒,变得十分健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