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两家自然也有些财物留在外院中,枇杷也不愿被匪人抢走,但现在哪里是计较财物的时候?刚刚大家放箭虽然已经将匪人吓退,但其实已方的实力不如匪人,只是事出突然,已方占了地利天时,匪人并没有想到会遇到抵抗,又不知观内的实力如何,才退下去的。
更何况他们虽然退下去了,但是不是在外面设了伏却看不出,这个时候哪里能轻易出殿!
玉家军若出殿与匪人刀兵相见,正是放弃自己天时地利的优势而暴露出人少的劣势,万一中了埋伏,损失可就更大了。而且自己与这些军士们还能与匪人一拼,但老弱之人恐怕就难以保全了。
这些道理大家并不懂,见枇杷带着玉家军非常神勇,又都起了得陇望蜀之心,乱纷纷地围过来说着自己的东西有多重要,只希望枇杷能将自己的财物保住。
枇杷在玉真观里住了一年多,她其实明白这些并非比别人贪财,而是她们被皇家关在道观里,没有亲人朋友子女,手中的些许财物就是她们一生的寄托,故而更加重视。但同情归同情,只是慈不掌兵,若是心太软,害的就不止是观里的道姑们,还有留下的玉家军将士们了。
固然她一摆手,大声道:“大家先保住性命再说!”
可大家并不理角“匪人不是攻不进来了吗?”
“就是,你们的箭这么厉害,他们已经逃了,外面也许没有人了呢。”
枇杷平时和气,也肯给大家帮忙,可到了现在生死攸关的时候,却板起脸,“你们怎么知道他们
不再回来,赶紧都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
王淳亦走了过来劝道:“这些人不是普通的匪人,他们似乎来过玉真观,对这里的情况很熟悉,
而且这些人所用的兵器物品都是军中之物,大家千万别掉以轻心!”
枇杷不知王淳从哪里发现这些细节,但很显然这些细节就是说今天攻打玉真观的应该就是官兵,但她已经来不及细问,只大叫一声“不好!”然后向阿鲁那道:“你带人守住正面、东西两侧!”急点了十几个兵士,又朝王淳示意,“我们赶紧去殿后!”与王淳分左右向殿后跑去。
“注意匪人就要从后山进来了!”
殿后就是玉华山,玉真观建观时将大殿后一片石壁削平,刻上经文,于其下建殿,是以殿后与石壁只留有极小的空隙,亦不通人行。但若是来过玉真观又知道内情的人,只消从山上凿石所留之石蹬爬上,垂下绳索,便可引人下来。这些人如突然从后殿杀入,再与殿前里应外和,自己一方便无险可守。
枇杷最初就是仗着地形便利在此布置人员亦极少,因此听到王淳说这些人熟知此地情形,便立即想到他们可能从后殿攻入了。
明明匪人们势大,可在前殿稍遇抵抗就撤了下去,实在不合常理。她原本就怀疑有诈,听了王淳的话便想通了关键,赶紧将人带到这里吩咐应该如何应对。又将殿内人等向中心集中,留出足够空地。
果然没多久,就有匪人从殿后踢破后窗跳了进来。只是大家早已经严阵以待,落下一个就有持□□的军士一枪扎下,将尸首挑开,下一个人再上,就如瓮中捉鳖一般,一个也跑不掉。
王淳不由赞道:“枇杷,你真聪明!”
枇杷亦笑,“还不是你的话提醒了我!”又道:“你在这里守着,我估计前面的人觉得时间到了,也要进攻了。”
大殿前面,匪人们又重新聚了回来,他们不知从哪里找来了盾牌等物,小心翼翼地举着缓缓上了台阶。枇杷冷冷一笑,拿出几只透甲箭,一箭射穿最前面一人的头盔,那人手中的盾牌当的一声落到了地上,吓得身边的人赶紧退到了台阶之下。
就有人忍不住了,大声喝了起来,“里面的兄弟,可曾得手了”
枇杷在阿鲁那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他便上前瓮声瓮气地急呼:“我们在里面,冲不出去,你们快点攻上来!来个里应外合!”
竟然真有人上当了,急切地奔上台阶,枇杷按住大家,低声命道:“等到殿前再放箭,这一次多消灭一些!”
片刻后弓弦响处,足有几十人伏尸,匪人们终于知道被骗了,痛骂着退了下去,此时后殿的进攻也停止了,想来爬到后山的人已经全数下来被歼或者已经知道下来就只有死路一条,而不再住下跳了。
又是短暂的静止,王淳押着一个从后窗跳入的匪人走了过来, “枇杷,这些人是飞骑营的,都田令攸手下的亲信,是跟着校尉雷尚才刚从京中逃出来的。今天,不,昨天夜里永平公主与魏国公王泽、齐国公曲勇等人带兵进宫,将田令攸及其爪牙一举抓获。当场以以谋杀圣上、挟持幼帝、延误军情、欺瞒圣听等二十余项罪名直接斩杀。”
在这种时候突然听到一向痛恨的田令攸的死迅,枇杷一时间怔住了,竟不知说些什么。田令攸死了,她本应拍手叫好,饮酒庆祝的,但眼下他虽死了,手下的爪牙却继续逃出京城作乱,自己依旧被田家旧部围困玉真观,形势不明,又乐不出来。
再看王淳的一张俊脸在烛光的明灭下亦看不出喜意,知他也知眼下的局势并不乐观,再见周围一干亲人、部下、道姑们都望着自己,遂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