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枇杷的身孕便满了三个月,王淳便理直气壮地直接搬了回来,“大夫说这时候就要开始显怀了,行动恐会不便,我最好在一旁守着。”
最初得知枇杷有孕后,他其实欢喜得傻了,不由自主地被母亲牵着鼻子走了。但很快他便知道母亲真正的意图,拦住了梅家一个表妹进府,将母亲送到外书房那两个漂亮的侍女赶走,又借着这个时机与大夫对好了说辞直接搬回来,这样的事情,只要大夫说了大家都无从反驳的。
果然国主一听儿子这样说,便赶紧点头赞成,“你平日里是够细心,与枇杷一同起居是好一些。”
梅夫人心里是不快的,但又说不出道理,只是反对也没有人听她的。偏这些时候十六娘与曲七每天在一起,打打合合的,也没空过来帮她出主意,她更是孤掌难鸣。
王淳却也不说破,对于母亲的小心思,他是打算瞒着枇杷的,既是不愿意枇杷听了生气,也是为母亲保留了颜面。至于来自各方面的诱惑,他早就见得多了,若不是能泰然视之,他也不会一直等到娶枇杷。现在有了枇杷,更是看其余的人就如草芥一般,完全不放在眼里。
时下的习俗,妇人有了身孕一般在头三个月是不对外面说的,直到满了三个月坐稳了胎,才是会知亲友的时候,王家便开始一一报喜,国主还亲自给玉家写了信,再附上了王淳和枇杷的信,一同送到了营州。
杨夫人收到消息,立即带了儿子儿媳来了,路上还免不了有些担心,但是到了德州,他们惊奇的发现,枇杷看起来根本就不像孕妇,她一直没有呕吐之类的症候,饮食起居也完全如常,甚至每天一早还照常打上一套拳练上一会儿箭,就连她所统领的事务,也一样没少地管着,又都井井有条。
枇杷见了娘和三哥三嫂,心里欢喜极了,却又埋怨道:“不是写信说不要来了?我又没什么事,却把爹和木子两个丢在家里。”
杨夫人笑道:“你也不必担心他们两个,有刘嬷嬷在呢。”又拉住女儿仔细地看,又抱在怀里抚着她,过了半晌欣然道:“你还是比过去胖了一点点。”
枇杷自己摸了脸,“我怎么没觉得。”
冷不防王淳在一旁点头道:“岳母说得一点不错,枇杷是胖了一点,看着不显,一摸就知道了。”
话音一落,站在一旁的周昕忍不住噗地笑了,枇杷也羞红了脸,急道:“你知道什么!”
王淳不知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没头脑的话来,也是尴尬得不行,听枇杷一说便赶紧应,“对,我其实并不知道。”说完立即起身,头也不抬,“三哥让我陪岳母说说话就赶紧回前面席上的,我得马上走了。”说着飞快地走了个无影无踪。
杨夫人见枇杷钻到自己怀里不出来,便笑道:“女婿都走了,你也别臊了,赶紧出来和我们说说话儿。”又说起了木子的趣事给枇杷听,周昕也跟着附和,总算将刚刚的事掩了过去。
到了晚上,杨夫人就留下来与女儿同睡一床,没人时悄声问:“我听着语气,你有了身孕后没分房?”
当然没分,今天是第一次分开。枇杷便极轻地嗯了一声。
“白天席上我见你婆婆言语中透出些意思来,说怕你们年青不懂事,伤了孩子。还让我劝劝你呢。”
女儿家有些话只能对母亲说,枇杷也是一样,平日里不会说的话,却对着娘便呱呱地都倒了出来,“婆婆是有小心思的,她总想我们不要那么好,再把梅家和史家的女儿弄来给他当妾呢。”
“那可不成,”杨夫人有什么不明白的,赶紧说:“你婆婆娘家的女孩你可不能让她们进门,若是她们做了妾,上面有你婆婆关照着,再生下儿子,将来一定会不安分。”
“哼!我当然知道!”
女儿没嫁成了老姑娘时杨夫人急着要命,看王家百般的好,只想赶紧把女儿嫁出去,现在女儿嫁了,她又开始嘀咕,“王家什么都好,就是梅氏实在是上不了台面,偏老夫人又不在了,早知道我还不如在营州给你看个人家,还能在眼前天天见面。”
枇杷听了便笑道:“娘,我给你讲个笑话。”
杨夫人便知她有话要说,只得道:“你又要编排什么?”
“以前有一个鬼要去投生,阎王偏又欠下了他的情,便道:‘你想投生到什么去处,我都答应你。’那鬼想了半晌道:‘我要去那太平盛世,生在一等公卿世家;有良田万顷、金银无数、婢仆成群;自小就是神童,出口成章,下笔成文,又有天生神力;文武状元出身,官至将相;还要娶得贤妻,纳得美妾,一生顺遂。平安到百岁。’娘,你猜阎王说什么?”
杨夫人道:“阎王能说什么,自然是没有这样的地方。”
枇杷一拍手道:“娘说的果然不错,阎王听了急忙从宝座上走下来道:‘哪有这样的地方?我自己就先去了!’”
杨夫人撑不住笑了,“定是淳哥儿给你讲的,你再想不出这样的笑话。”
“是他讲的,不过我觉得很对呀!”枇杷笑道:“娘只是太爱重我的,才总要担心我不好,其实王家已经很好了,就是婆婆有点不足的地方,又有他挡在前面,也都不用我多管的。我悄悄告诉娘,其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