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慌张道:“前几天,父亲还在……”
朱标接过话:“我当年被立为太子,也是独自面对大臣。”
这下二人都撒手不管了。
朱允熥无奈,感觉自己成了背锅侠。
这种滋味不好受,让他不由得同情远在浙江的二叔。
他想和朱元璋再谈谈,可抬头,朱元璋已经上车。
他回头,朱标已经唤来亲信,推开了他的手。
“你搞的事,自己解决。”
没再谈的余地。
朱允熥只能默默颔首。
但是,他们的用意他明白。
儒家心学与理学的道统之争,不能在朝堂上公开。
今天的争论,明天早朝肯定有人以此做文章。
所以,他是最佳选择。
无论好坏,朱家都有回旋余地。
他看着太阳西斜的应天府,心中暗想。
明天,又将是一场好戏。
……
“太孙越来越英武了呢。”
刘建安,照着铜镜审视着身着朝服的朱允熥,感叹道。
朱允熥瞟了眼刘建安,心想,这话说自一个宦官之口总感觉哪里不对。
“总管以后还是少夸人吧。”
刘建安忙行礼,“太孙教训得对,老奴以后会注意。”
朱允熥微微颔首,拍了拍正在整衣的汤清悦的手,然后示意一旁的沐彤云过来。
“开完朝会,记得宣布,今年朝中各府第的消暑冰食多赐两份。老人吃多了不好,小孩却是怕热的。”
汤清悦颔首,沐彤云则细心地为朱允熥系上腰间玉佩。
刘建安轻声说。
“今天京城五品以上官员都会来参加朝会,有人昨晚就备好奏折了。”
朱允熥马上转头,锐利的眼神盯着刘建安。
刘建安慌张地补充:“是城防指挥使蒋瓛告诉老奴的。”
朱允熥这才收回视线,低声问:“那宫外如何?”
刘建安靠近耳畔说:“听说楚地举人武嘉平昨日到应天府,承认参与书局斗殴。”
“嗯?”朱允熥轻挑一笑,“应天府接手了?”
刘建安轻声笑道:“武嘉平身为举人,会参加今年会试,没有理由拒绝。”
“明白,我们去前殿吧。”
朱允熥看着沐彤云为他精心打扮,忍不住抚摸她的脸蛋。
沐彤云皱起眉头,发出不满的哼声。
但他只是笑笑,大步离开了。
穿过洪武门,就是那条千米长廊。
这里是文武百官上朝前聚会的地方,谈论天下或分享家常,都十分适宜。
在这条长廊里,文臣武将们穿着各种官服。
开国公常升作为武官之首,稳健地走在队伍前面。
曹国公李景隆驻扎倭国,凉国公蓝玉用兵西域,中军都督府汤醴驻浙,其他国公也都在边境镇守。
因此,常升便成了京中武将的核心人物。
他走在前列,回头望向对面的文官。
不久,景川候曹震和会宁侯张温追上来。
“文官那里有何动静?”常升直接问道。
曹震示意张温回答。
张温低声说:“武嘉平昨日自首,已被关押,据说要到今早,才能决定怎么处置。”
“哦。”常升淡淡应道。
张温小声说:“昨天府军卫参与书局平息混乱,有些文官质疑是否需调动京卫。”
常升鼻孔一哼:“聚集了上千人,若不是看他们是大明的学子,我早就让人镇压了。”
张温感到惊讶,平常总是满脸笑容的开国公,现在竟如此严肃。
若他是当今的应天最高军事统帅,真的可能下令严惩闹事者。
这就是京卫的职责和权限。
想象一下,如果书局里有数百暴徒闹事。
京卫若任其发生,那就真是失职。
曹震忽然道:“那些人已经被锦衣卫关进诏狱,这事儿跟我们府军卫无关了。”
张温轻轻拉了拉曹震,转向常升问:“早朝上讨论这事,我们怎么办?”
常升回看张温,平淡地说:“我们是皇上的兵。”
张温愣住,然后默默颔首。
他的目光扫过对面的文官队伍。
“武将想做什么?”
身在文官前列的吏部尚书詹徽细语道。
旁边的兵部尚书茹瑺微微一笑:“他们是皇上的剑,不能有自己的想法。”
詹徽表示认同,神情稍轻松:“听兵部这么说,我便放心了。”
“吏部要想想,今天上奏的奏折会是什么内容。”
茹瑺轻声自言自语,转头看向身后的同僚。
詹徽哼了两声:“虽然我是吏部主官,但也是都察院的代表。”
茹瑺撇了撇嘴,目光投向午门。
他对詹徽感叹道:“因此,您即是吏部又是都察院……”
詹徽微笑着,与茹瑺一起穿过午门,步入皇极殿广场。
刘三吾回头看向午门城楼,缓缓说道:“过了午门,中极殿便不远了。”
落在队伍后方的赵勉,也转向那座雄壮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