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一大堂休息,小人称要等候片刻,那老仆便打开包裹,在桌上摆了一笔一砚,老者铺开纸张观景勾画。”
“笔砚?”锦衣美妇略一沉思,立即问道:“何等笔砚?”
店小二想了下:“笔杆半青半黄,砚台雪白如玉。”
锦衣美妇霍然起身:“当真?”
店小二道:“凡要登九层者,小人皆留意,不至看错。”
锦衣美妇目光明亮,口中喃喃道:“笔分青黄,砚有黑白,春秋笔,黑白砚,是……”
青衣少女也蓦然一惊:“张宰辅!”
锦衣美妇道:”小青,你快去请人登上九层,我收拾一下衣装马上就到。”
江凡奇道:“这张宰辅是何许人?”
锦衣美妇道:“小郎隐居深山,对世上之事多有不知。这张宰辅名为张之陵,以大周遗民自居,也是如今世上仅有的为大周奔走的前辈名宿。此人佩五国相印,为五国庙堂尊崇,名传天下。”
江凡挠挠头:“等等,姐姐,我没记错的话,大周名存实亡已经百年,此人为何仍为大周操劳?”
锦衣美妇道:“张宰辅前半生为大周皇室所重用,于泰岳之上,维系大周传承。后半生则挂五国相印,倾尽半生之力,欲结束天下动乱,恢复大周正统。可惜,其志虽雄,这天下却早非百年前之天下。如今,张宰辅已年过九旬,一生徒劳,心灰意冷。听闻月前于泰岳玉皇顶弃半局残棋,挂印于浮云亭离去。不想今日竟至我临江阁,实乃幸事。”
青衣少女道:“张宰辅天下名士,今日前来是我临江阁之幸,若能留下几字墨宝,何愁临江阁不名动天下。”
“这老头竟有这般能量?”江凡也是首次听闻此老生平,感慨之余,不禁也好奇起来。
锦衣美妇道:“张宰辅一人可被五国推崇,虽然是挂名宰辅,却足以说明其人不凡,数十年来,不知多少天下大事被其左右,不知多少刀兵之祸为其消弭,其人胸怀天下,品行高尚,为天下所景仰。”
江凡道:“若是如此人物,的确应请上九层。”
锦衣美妇道:“小郎难道不想见上一见?”
江凡摆手道:“我就一打渔郎,这等惊天动地的大人物,岂是我所能见得?再说我也无心天下事,就不必了吧。”
锦衣美妇莞尔一笑:“小郎,姐姐素来知你心性淡泊,但如此人物值得一见,况且张宰辅已经挂印远离这庙堂江湖,想来如今也是看淡天下事,何不一见?”
江凡想了想,自己来此,就算终归要走,见识见识这世间人物也无不可,将来谈笑起来总有些风物。
便道:“也好,既然如此,小弟便做一随从,从旁见识一番五国之相何等风采。”
“江凡见过裴姐姐。”见那锦衣美妇,少年微微一笑道。
锦衣美妇早就等在楼梯口,直到少年上来,才微微松口气,拉住江凡道:“哎!小郎,你可算来了,此番怎的如此之久?”
江凡也不拘束,随着那锦衣美妇行至桌前坐下方道:“家中有些许小事耽搁,不必挂怀。”
锦衣美妇道:“如此便好,近日这一带两岸不太平,姐姐还怕你出事呢。”
江凡喝了口小荷姑娘倒的茶,随口问道:“何事不太平?”
小荷抢着道:“就是一群悍匪呗,不知何故游荡于这沿江百里,凡见年轻女子便动手格杀,已经上百人遇害,真是丧尽天良。”
“哦?竟有此事?”江凡愣了下,他隐居深山,消息闭塞,对此毫无所知。
“可知何人所为?”
小荷道:“有人说是江心岛的陈老鳖,原本这伙人只在江面上做些无本生意,如今不知为何丧心病狂,竟然跑到岸上,专门杀那些外来面生的年轻女子。”
少年眉头一动,没来由想到家中那便宜媳妇。
锦衣美妇道:“好啦,不说此事了。小郎饿了吧,快弄些吃食。”
小荷道:“早就备着呢,我已经叫后厨热了,马上就来。”
青衣少女道:“小郎,如今生意红火,宾客爆满,烧刀子更是供不应求,甚至有人不远千里前来求购,我们是不是该多酿一些了?”
锦衣美妇闻言,也有些期待的看着江凡。
看他们脸色神情,江凡便知道,她们都动了这个心思。便笑道:“可以,只是不能多,每月增加五百斤足矣。”
小荷挠挠头道:“为何?就算每月增加五千斤都不够,只是五百斤,那还是有大多数人没法喝到。”
江凡道:“物以稀为贵,越是得不到反而越让人垂涎,声名也会越传越广。”
“可明明我们能卖很多银子呀。”小荷还是无法理解。
青衣少女却若有所思。
江凡道:“是想要八大家,还是想多一些银子?”
“自然是八大家啦,咱们又不缺银子。”
江凡道:“如此便按我说的做,记得,得不到才更诱人。试想,一种天下绝品美酒,每月却产量有限,天下亿万民,只有区区数百人可一饱口福,那声名……”
青衣少女神色恍然:“小郎,我明白了,如此一来,临江阁必然成为爱酒之人的谈资,名声自然越传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