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打听,在这岱城谁不知道我卢铁嘴,铁口直断,不灵不算,您就听听,不中听,您起身就走,分文不取不说,卢某倒送茶水钱!
江凡犹豫一下:“……那,俺就估且听听。敢问……”
卢铁嘴坐直身子:“但讲无妨?”
江凡瞅瞅他:“先生算算您今日有没有血光之灾?”
卢铁嘴当时愣了,而后很快就看到江凡身后那猴子龇牙咧嘴,手中举着棍子,一脸凶相。
“啊……这……”
“算不出来?”江凡哼了声:“就说你是骗子,把茶钱给我。”
卢铁嘴眼皮子跳了跳,脸色一垮,但很快就吸了口气:“小哥莫要开玩笑,算命天规,算天算地不算己,还是听卢某说说小哥吧。”
“行,你说,我听着。”江凡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卢铁嘴面色恢复平静,捋捋唇边胡须道:“但不知小哥是想望财运,还是问命数,亦或求子嗣姻缘?”
次日一早,江凡照例出摊耍猴儿。对大哥用自己搞杂耍这件事,猴老弟是很不愉快的,但拧不过大哥,就算拧得过,也得罪不起玩儿嗨了的小西西,只能咬牙卖苦力。
一上午时间,在小西西可爱加成下,收获十五贯钱,当然榜一大佬还是榜一大佬,一个人就贡献了十贯。走前还送给小西西一葫芦酒,捏了捏她的肉脸蛋儿,便迈着地主老财的四方步溜溜达达离去,什么也没说。
江凡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目光有些意味难明。
眼看天色不太好,江公子干脆提前收摊。
这正好也是个机会,可以去东大集溜达溜达。
脖子上架着小西西,手里牵着猴儿,和小狐狸装作逛街的样子,一路走走停停,到正午时分才晃荡到东大集。
所谓的东大集,不过是一条繁华商业街道,两旁尽是小商小贩,而大老远,江凡就看到某个拐角偏僻处支着个摊子,一人,一桌,一椅,一张幡。
江凡没有立刻过去,就近找个茶摊坐下来要了两大碗茶汤。
一边喝茶,一边跟没啥生意的茶摊主闲聊。
然后似乎有意无意的看到那算命摊子,便好奇向摊主打听:“那边是个算命先生?”
摊主瞅瞅,一撇嘴:“卢铁嘴,自称神算子,你别看他一派仙风道骨世外高人似的模样,实际上就是个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
“哦?那我看也有人捧场嘛,等下请他给我这妹子看看。”江凡笑着道。
“小哥儿,一瞧你就是外地人,岱城谁不知道此人啥货色,劝你别去,弄不好还会被他坑上一笔,都是冤枉银子。”
摊主对此人非常不屑,根据他的介绍,这家伙叫卢生,听说读过几年书,没中榜,落第之后没啥生计,就弄出这么个摊子,靠着一张能把死人说活的破嘴招摇撞骗,但多数只有些替人抄书写信的活计,偶有算命,也不过糊弄糊弄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她们听个乐呵,赏上几文钱。
这厮脸皮也厚,只要有点钱够买酒喝就行,谁拿他当个笑话都无所谓。
江凡不由觉得好笑,这种人好像前世影视剧中看到过不少,基本上就两种,要么就是东方朔那种高人,要么实打实江湖骗子,后者占大多数。
而眼前这厮,一身皂衣小帽,四缕修长黑髯,细眉长目,颇有点仙风道骨之相,但旁边那杆幡就有点惹笑了,上书对联一副:灵不灵验我说你看,给不给钱你做天看。中央四个大字——铁嘴神算。
别的不说,就这幡子就很别具一格。
江凡忽然觉得很有意思,便向那摊主道:“但是方才我所见,还有一两个江湖人呢?”
摊主哼了声:“您是不知道,这厮在岱城呆久了,又是靠嘴过活的,岱州一带江湖上乱七八糟的破事儿都知道点,靠给别人介绍圣地、岱州风土人情也能糊弄些银子。尤其是刚从外面来岱州的外地人,不知情的总能上点当,小哥你可别被他糊弄。”
江凡哈哈一笑:“没事,反正闲来无事,博个乐子。”
说着放下几文钱,便牵着小西西走向那算命摊子。
来到桌前站定,饶有兴趣的打量一番,只见这厮正在奋笔疾书,江凡瞟了眼内容,是在给一个挑夫写家书。
这内容就是挑夫口述,平平无奇,但令江凡惊讶的是,这厮用的居然是草体。
不过倒也不算很奇怪,毕竟将进酒一出,到处皆是临摹者,草体早就风靡八方了,这种江湖文人懂点并不意外,唯独这家伙显然更得其精髓,一笔字虽然比不上顾青衫,但也相差无几。
不多时,家书写罢,那挑夫丢下两文钱,喜孜孜捧着书信离去了。江凡还没开口,就见那厮放下笔,眯着眼手捻八字须咳嗽一声:“今日祥云西来,某家掐指一算,当有贵客临门呐……”
江凡一看,好么,这就来了,还真是不放过生意。不过他倒没多想,毕竟自己的确刚从西城过来。
“那你看看,有多贵?”
那卢铁嘴自顾眯着眼,也没看他,掐着手指节吟哦片刻,忽然拍案惊叹:“贵不可言,贵不可言,水德之地,紫气西来!”
江凡悚然一惊,秦的确为水德之地,这酸儒难道的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