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过,他抬头朝外头看了看天,只觉得今天过得慢了些,这会儿离吃晚饭还有一个多时辰呢。
在大楚,高门显爵养几个门客、客卿也是常有的事,毕竟很多人身份高贵但也不是生来就什么都懂、什么都会的,比如经营产业,他们就不可能亲自去做,总得有合适的人出面料理,所以,门人对于高门来说并不稀奇。
楚溆自幼甚为宗室子弟,平时身边也有跟随他的人,比如像岳扬这样有某些特长的人,也有依附他的身份获得免税等利益的人,不过能在他这个将军府府里当差的,都是对他足够效忠又能办差的人。
原本楚溆还没打算起用这些人,不过被石初樱点出两次他的失误后,他思来想去靠自己还是不成,便来到外书房,召见了这些人,一来向他们问策,二来愿意进来等差的,给他们分配差事。
所以,这一下午他都在和这些人说话来着,而岳扬就是他临时任命、即刻上任去改厢房的‘岳管事’。
本来楚溆是打算今晚和这些客卿一起饮酒,交流一下想法的,不过,既然樱樱有约,别人自然靠后了,于是把外院这里的酒改到明天了。
石初樱得了楚溆的回话,便带着人回了正房,叫来厨房的管事和马六,亲自交代了几样下酒菜:
“炖一只野鸡,放些山药、长生果就好,不要放什么药材之类的东西,以后咱们家做菜都是这个规矩,我没有特别交待的时候,都不要放什么药材;
另外马师傅做个拿手的糖醋浇汁鱼,还有干烧脊骨,清炒绿豆芽、芝麻拌菠菜、家常豆腐,酱爆猪肝、再上个牛肉锅子,再去后库取些面粉做面条,最后下到锅子里就有了。其它你们看着安排一二吧。”
石初樱的食量这两个人都是有数的,但对于男主子的口味和食量却还不了解,管事媳妇犹豫了下还是问出来:“夫人,咱们现在厨房里最发愁的是不知道将军的口味和喜好,食量大小,饮食习惯这些个,是不是叫人去前院问一问,咱们也好有个数?”
这话也没错,到底是成了亲,现在是辅国将军府,再没有不顾及男主人的道理。
石初樱想了下,她还真不太清楚溆的饮食习惯,唉,看来她也差了些为人妻的觉悟,少不得立时叫人去跟侍风打听去。
玉竹传回的话是:“将军平日当差时候的食量是夫人平日的一半左右,不当差的时候略少些,将军口味偏鲜甜,当差的时候什么都吃,在家里也不挑食。还有,如果服侍的人不想着,将军有时候夜里饿了也不张罗吃的,硬挺到第二天,最好准备些宵夜,这是将军当差以后时常吃不定时留下的。。。”
别人听了这个话都觉得楚溆是个挺好养活的人,石初樱却听了心疼,楚溆既没有娘也没个媳妇给他张罗这些吃喝穿戴,靠嫂子毕竟还有避讳,下人哪里能想得那么周到,想来这些年也没少吃苦。
风光往往都是外人瞧着,内里怎样只有自己才知道。
因锅子的味道重些,晚饭他们摆到了准备改造的东厢里头,放了圆桌,中间一个清炖野鸡,周围摆着十几个下酒菜,有鱼有肉,最后才是牛肉锅子。
石初樱把松露酒提来一坛,玉露选了一套粉绿淡彩绘的酒壶和酒杯捧上来,很是应景。
楚溆接过酒坛子,他也跟祖父一样,先闻了闻,赞道:“这酒封的也好,一丝不漏。”
等拍开了封泥,揭了云谷叶子的封儿,一股清冽的松香迎面而来,这香气袭人却并不冲,也不缠绵,而是一种轻盈的香萦绕在鼻端,楚溆深深吸了几口。
“好酒!”最近他赞得多的都是‘好酒’这两个字似乎。
石初樱笑道:“这酒也酿了一些时日了,要不是今天去药库去药,我都想不起来了,当初列嫁妆的时候也是一时顺手写了,还真没想着喝它。”
楚溆恨铁不成钢地轻敲了石初樱一记,抬手把淡绿带着一点点金橙色的酒液注入到白玉般的壶里,口中还说:“真是服了你,有酒不喝还费事酿那么多,倒是不嫌累得慌。”
“不累,不累,反正这酒也是越搁越醇的,再说好酒自己喝才叫没意思,跟不相干的人喝更是遭踏,好在以后可以和你一起喝啦。”合着人家楚溆就是个酒友?
楚溆很是白了石初樱一眼,亏得他是个大度的,换个人说不定都生气呢。
楚溆不愿意被菜的味道挡了他品酒的心思,两人便先饮了一杯,石初樱又给楚溆盛了一碗汤,道:“这个还是望云山上的野鸡,以后可难得吃到了,快尝尝。”
楚溆本来还在回味酒的余味,听到这个话他对石初樱笑道:“这有什么?我的假期还有7、8日,改天无事了,我带你去郊外打猎去可好?”
“那太好了!”石初樱是真的高兴,这几天连续的憋着她实在闷坏了,要不是因为各种成亲的礼节必须走完,她早就不甩这些事了。
“那要骑马么?”
楚溆知道她不怎么喜欢骑马,当即道:“当然骑马,不过,你要是不喜欢,可以和我共乘一骑,哥哥我很乐意的。。。”
“嘁,”石初樱给他又倒了一杯松露酒,“这酒的味道如何?”
楚溆赞道:“大善!比‘白头笑’还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