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清香四溢岂不迷人?”薛婉才不会把大好的机会浪费在软兜上,她没坐一会儿就下来步行了。
石初樱瞥了她一眼,淡淡一笑,“各有所好罢了!”
又过一时,一条小溪横在眼前,不过此时已经被冰冻住,两岸也掩盖上了积雪,只留下一条蜿蜒的雪道“。。。此处要是有几竿修竹就好了!”薛婉看着岸边雪地里露出的枯草不由摇头。
“要我说,这青松还是太肃了,倒不如雨打芭蕉有趣味些。。。”薛婉越看越觉得这个村姑完全应该被踢下去,白糟蹋了这府里的人和物!不由暗自把自己当成女主子想一回,这府里各处竟是都不合心意,少不得一一改了才好!
真是够了,又不是你家!石初樱翻了个白眼,懒得再答话。其他人也当然不会答话,薛婉自说自话一番也觉得有些异样,便闭了嘴。
不过,她心里还是忍不住鄙视这个村姑,到底是乡下人,这品味实在太差。她倒是没想想自己脚底的泥还没洗干净,竟就开始笑话别人了。
“咱们镇国将军府果然是养人,你瞧瞧,婉姐姐这才来了几天,都已经能点评别个府里的造景了呢,要是再住上几年,指不定御花园也看不入眼了!”楚涵和陈玉娘也下来走路,边走还边嘀嘀咕咕,只是这声音可不小,刚好大家都能听到。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笨?你呀,只知道些个梅兰竹菊就当自己已经有了君子之风了么,以后可千万别这么不知深浅的,说错话不要紧,露了底就不好了!”陈玉娘轻笑着,点了点楚涵的小鼻子打趣道。
石初樱和刘氏只当不知道这几个小姑娘的机锋,一路来到二院的花墙处下了软兜。
“呀,你这里又新整饬过了?”刘氏可是记得这里是有墙的,此时竟全都敞开了,从正房能直接穿到回事处不说,回事处两边的跨院也敞开了,竟都重新做了门的。
“是略微的改了改,这样舒服些。”也是,自己的宅子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刘氏不由暗自羡慕,她连下雪天修个屋顶都还要跟上头磨嘴,更别说动辄拆墙了。
一进西花厅,一股暖浪扑面而来,“你这屋子可真暖和,这烧的是银骨炭?”刘氏不由惊讶。
她们澄心院这么些年就没烧这么热乎过,除了过年或者来客,平日里都是不冷不热地对付着过活。所以,从大人到孩子都习惯穿得厚实。到了这里反倒有些穿不住了。不光是她,连几个小姑娘也一样。其实,整个老宅除了个别的几个要紧的地方,冬天能热热乎乎的地方还真少。
“就是,这银骨炭到底是比白霜炭强不少。”
原本在外头还穿着大毛衣裳的众人纷纷卸了厚重,只穿了小袄仍是感觉犹如春天般的温暖。
西花厅已经摆上了一张长暖榻,石初樱和刘氏携手坐了,容姐儿和宴哥儿也给脱了大毛斗篷抱到了暖榻上。安哥儿人还小便坐在了刘氏身边,顺道看护着两个弟弟妹妹,
榻下头有两个烧了炭的铜罩炭炉,此时也把暖榻熏得热乎乎的。榻上铺设了厚实的银红地儿的富贵牡丹妆花锦褥,北楠木的高低炕柜上摆着不倒翁、九连环、小风车、还有竹雕的小车、小马、小人偶等玩具,显然是特地给小孩子准备的。毕竟这府里目前可没有小儿。
三个小姑娘则坐在了两边儿下首的锦靠椅上,也都铺了厚实的锦垫,脚下更是有热乎乎的铜脚炉。
众人落座,玉露带着小丫头来上茶。
薛婉见分到自己手里的是一只粉彩的蝴蝶落花的茶碗,揭开盖子,一股沁人的茶香和花香袅袅的飘了出来,“嗯,好香的茶!”不知谁先惊叹了一声。
薛婉也深深吸了几口茶香,再轻轻吹来了热气,低头去看那茶水:浅浅的金翠色,飘着几叶细嫩的绿茶,还有几点小小的红色、粉色、黄、芙蓉色的花瓣,这些花瓣显然是揉碎了的,此时不过半个小指甲大小,轻盈盈地飘在茶碗里,煞是迷人。
轻轻吹吹茶叶,抿上一口,嗯,真的清润甘美,花香满口!是个女人都会喜爱吧!
“二嫂子,这是什么茶?好香啊!”三个姑娘里楚涵年纪最小,十三岁正是可大可小的时候,又是四房几个儿女里头最小的,平日里也并不腼腆,说起话来清脆利落的很。
“不过是我早些时候在山上采的野茶,揉了些野花,自己做的百花窖,图个热闹好看。”
“我就知道二嫂子好东西多!”楚涵摇头晃脑地说道,忍不住又喝了两口。
这时候自知失礼的陈玉娘和薛婉又起身重新给辅国将军夫人见了礼儿,石初樱让人端来一托盘三个精致的青玉镂空香熏囊给两人算作见面礼,里头分别装了茉莉、玉兰和百合花瓣以及香露点染的丝绢,淡雅的香气若有若无。
楚涵也跟着得了一个茉莉香的,拿在手上反复把玩着:青玉被镂雕成的蝴蝶形状,香薰囊的正反两面还各隐隐有一只蝴蝶翩翩飞舞,少量的浅黄、赭黄等瑕疵正好雕成了花朵,下头坠了一颗指肚大小的贝珠,一条银绿色丝绦穿过香薰囊,下头悬着银绿掺杂银黄、浅粉、青绿、玫红五彩的穗子“这可真漂亮!”
比起常见的球形,这个蝴蝶形的精雕玉琢香薰囊确实更精巧,石初樱看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