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人都傻了，心想刚才就该让那个熊哥给她点教训再出头。
或者就不该出头，帮她出头差点葬送了自己不说，事后还要被质疑动机。
这不由让我想起一句忠告。
小善尚可行，顺手帮小忙。
大善须斟酌，先保全自身。
这是达者都不兼济天下的时代，普通人一定要独善其身。
特别是有孩子的朋友，一定要教他量力而行，这世上没有超级英雄，都是肉胎凡体。
人家是命，你自己也是命，帮不上就报警，帮得上，一定要三思！
就比如有人跳河，没有工具，没有经过专业培训，千万！千万！不要急着去救。
溺水的人，周边有抓都住都都想去抓，完全不顾是什么，只管自己浮起来。
过去之后往往会被锁喉，然后一波带走。
而且法律上有讲，要救人就要救到底，救到一半就会承担法律责任。
也就是说，你要是下水救人，救活了万事大吉，要是救不活，呛水窒息死了，或者有后遗症，都有可能摊上人命官司。
我点燃一根烟，猛吸几口之后，才稍微缓解了一下心中溢出的失落感。
我看着陆昕低声说道：“陆总，就算这次我们是演的，你能保证明天那个什么熊哥过来的时候，你和这帮女工能应付的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
“我这不是威胁，是在陈述事实，对你来说现在这个厂房就是个烫手山芋，我们价格公道，而且…”
陆昕瞪着我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卖。”
话音刚落，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陆昕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很不耐烦地接通电话：“不是跟你说过了，用亲情网打不用电话费，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呢！你知道你在佳汇一年学费多少钱嘛，怎么就这么不知道节省呢！赶紧说什么事！”
“妈，一会能不能来接我放学…”
“你多大的人了还要我去接！你当我每天很闲是吗！”
电话里传来一个小孩带着哭腔的声音：“我一个人害怕…”
“没出息的东西！光天化日怕什么？怕你自己做贼心虚嘛？”陆昕语气更加冰冷，骂了几分钟。
我后来才知道，电话是她儿子王浩打来的，他在本市的贵族学校上初中。
来的时候，从她和老头的对话里就知道，陆昕还有个孩子。
但是让我感到震惊的是，她儿子居然上初中了
按年龄推算，生他的时候兴许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吧！
而更让我意外的是，她对孩子的态度也太刻薄了。
贾鑫鑫努努嘴低声骂道：“癞蛤蟆跳悬崖，想装蝙蝠侠。”
“什么？”我问。
贾鑫鑫压低嗓门说道：“一身的穷病，还要送小孩去贵族学校，你说她是不是有病。”
“望子成龙这不是很正常嘛。”
“正常个屁，贵族学校的学生除了勾心斗角和互相攀比还会什么，一个班不到二十个人，全是各种二代和厅局省市领导的孩子，开学第一天，所有孩子都得上台做自我介绍，一般都是先介绍自己爸妈官职和财力，然后再介绍自己名字。
接着省级干部的孩子就会抱团自己玩，首富的孩子也抱团自己玩，不知不觉就衍生出一条鄙视链，这种鄙视链底层就是没钱没势还硬要挤进去的普通孩子。”
“学校里面也分长幼卑尊？”
“这不是废话嘛，人家教师节送花送水果，阔气点的送个购物卡，你猜我们班送什么？”
“送什么？”我不解地问。
“所有学生合资给每个任课老师送一辆奔驰e300l！是不是很夸张？但是这车在那些贵族学校的老师眼里，跟自行车差不多，因为今天你们班送奔驰e，其他班的家长为了攀比，就会送奔驰s，很多家长让小孩上贵族学校，并不是因为那里的教育质量有多好，而是他们觉得那是上流社会的门槛。”
贾鑫鑫一脸厌恶地说道：“所以有些家长就会起了歪心思，包装成上流社会，把自己儿子送进去，找女同学早恋，然后生米煮熟饭，只要煮熟了，就入赘女方家里，从此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操，这也太歹毒了吧。”我低声骂道，可一抬头，就看到陆昕用一种极其恶毒的表情看着我，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一样。
“你们刚才偷听我电话了？”她面无表情地问道。
“没…”我尴尬地摆摆手，然后白了一眼贾鑫鑫。
他倒是机灵，立马解释道：“陆总穿衣打扮，一眼就看出来不一般，现在只是周转困难罢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跟那些人怎么会是一伙呢。”
我赶紧岔开话题继续说道：“陆总，这样吧，我们不买，这笔钱当我们入股，让我们来经营这个服装厂，你当董事长，我们当执行董事，你看怎么样？”
陆昕听到这话，显得有些诧异，思索了一下后问道：“具体说说？”
我赶紧把我做旧衣回收的生意跟她说了一遍，但是我没有告诉她，我们打算把这个衣服给卖掉。
我向她承诺，只要把这里做成分拣中心，不用开除任何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