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模姐停下车子,我们在远处看着这帮人。
又等了一个小时,连着走出来两拨游客。
这帮保镖跟开了摇头的电风扇一样,脑袋左右来回扫动,瞪大了眼睛在人群里找,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琪琪的身影。
算上刚才折返来回的几个小时,这都足足等了半天了,就算护照有问题,不可能拖这么久。
我顿时有些担心起来,准备去游客集散中心里面找找。
劳模姐给我带上口罩,拉着我绕过那群保镖,从侧门混了进去。
这栋建筑的内部看起来更加破旧,地面全是皲裂的水泥地,随处可见垃圾,烟头,还有不知名的排泄物呕吐物。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臭味,不知道的以为是个大型的公共厕所。
乱糟糟的人群,个一堆,有的围坐在一起,大声喧哗,人声鼎沸,有的倒地就睡。
而大厅里最引人夺目的,是西面的一堵手绘的巨幅墙画,画的内容,就是阿门将军的山顶庄园,视角是从山脚的位置俯视,顿时山庄就变得恢弘无比,仿佛那些神迹。
不过我们没有耐心去欣赏这么一幅画,扫了一眼,就在这堆老黑里寻找。
他们大都是码头附近的工人,跑到这里面来避暑。
我来回转了几圈,连比带划地问了几个看起来面善的老黑,他们很不耐烦地摇头,说没见过。
我和劳模姐就想去检查站,问问检查护照的城防军。
刚要离开,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用英语焦急的喊声。
“威特!威特!”
我扭头一看,一个戴眼镜的老黑跑了过来。
他穿着始祖鸟的防晒服、工装裤,脖子上还挂着一只佳能单反,背着的耐克包里都是长短不一的镜头,一副职业摄影师的打扮,很有礼貌地用英文说了句:“一克死扣死秘!”
意思是“抱歉,打扰一下。”
看他一身名牌,干净的穿着打扮,彬彬有礼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本地老黑。
但是我总感觉,他的眼神里,闪烁着阴鸷和兴奋的光芒,像是从大山深处溜到村庄里偷鸡的狐狸。
这些偷奸耍滑的特征,又多多少少让我心里有了戒备。
我转过身来,看着他冷声问道:“有什么事吗?”
马库斯说着用手指了指大厅的那副墙画,笑着说道:“朋友,我叫马库斯,是一名旅行家、摄影家,想请你帮我一个忙,能不能在那面墙画前帮我拍个照?我想留念一下。”
“没空。”我决然地扔下两个字,就准备要走。
这个马库斯立马像个狗皮膏药一样黏上来:“朋友,不会占用你们太多时间的!”
“找别人帮去!”
“别人?朋友你在开玩笑吗,我要是把相机给这些人,他们肯定拿着相机跑了,我知道你们亚洲人最有素质,朋友,帮帮忙嘛。”
他带着恳求的口吻,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就差给我和劳模姐跪下了。
不过他说的确实也是事实。
这帮本地老黑看到他这大包小包的装备,已经有好几个人眼神滴溜溜的盯着了。
倒不是他的吹捧打动我,而是我实在耐不住他的软磨硬泡,于是点点头说道:“就一张!”
“哦上帝,太感谢了我的朋友。”
马库斯满心欢喜地把单反递给我,然后跑到壁画前,咧嘴笑着竖起大拇指。
我没对焦,甚至都还没等他看向镜头,就按住快门不放连拍了几张。
等拍完之后,我刚要把相机还给他。
这个马库斯很是激动说道:“朋友,你们两位是夫妻吧,这壁画可是金沙有名的景点,把你们手机给我,我帮你们俩也拍两张吧,很多旅客都在这拍照留念的!”
我当时心想,这庄园老子头发没剃的时候,跟他妈公共厕所一样,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还需要你来拍照留念?
可还没等我拒绝,他已经想去抢夺劳模姐手里的手机。
但是那只手被劳模姐用杀人的眼神逼了回去。
我当时心想,你这骗手机的套路实在是有些老旧了。
劳模姐告诉过我,以前他们有个叫“偷鸡摸狗”的局,专门就是用来骗手机和骗钱的。
10年前后,应该有很多朋友路上遇到过卖“贼偷货”的人。
走在路上,几个穿大衣的人,经过你身边的时候,他们会凑过来,神神秘秘地问你:“朋友,三星苹果要伐?”
然后从口袋掏出一沓手机,说是刚偷来的,五百八百,给钱就卖。
你接手验机的时候,功能都是正常的。
这千的手机,百就能买,谁不心动?
但是等付完钱,带着新买的手机没走两步,这手机就变成了模型机。
或者变成只能开机,不能滑动的砖头机。
你跑回去想找这帮人,早没影了。
然后想掏出自己手机报警,却发现钱包手机都没了。
这就是偷鸡摸狗局的厉害之处。
因为觉得自己捡到便宜,人们验机的时候会格外认真,注意力全在手机上,这个时候下手,就算把他裤衩子偷掉,也不会察觉。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