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己是在一阵消毒水气味中醒过来的。
见她缓缓睁开了眼睛,牧卓的脸瞬间凑上前,皱着眉开始批判道:“你自己在家里发烧都昏迷了知道吗?”
“要不是我凑巧给你打电话、你家猫凑巧接起电话叫唤,你就出大事了!”
“这女孩子在家独居怎么能一点都不准备呢?”
“实在不行,你订一份每日达的鲜牛奶,这样等你哪天没取,送奶小哥还能通知社区把你捞出来……”
魏己只觉脑袋里像被塞了铅块一样又痛又沉,被牧卓这一顿抢白眼前都冒金星了,连忙伸手止住了他的发散思维:“我又不是孤寡老人,说的也太惨了吧……”
谁知牧卓闻言把嘴一撇,也不多说什么,就飞快的打通了电话:“喂,这孩子不听劝,还是你来说说吧。”
令魏己万万没想到的一幕出现了——
牧卓把手机向她一伸,屏幕上赫然是身穿职业装的牧星,看背景应该还是在办公室。
被牧星严肃对待的时候,魏己一下子就能懂牧卓当时的感受了,别说是酒被吓醒,她发着烧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
从始至终,魏己只能唯唯诺诺的连连点头,答应了一系列过于细致的“亲友守则”:
不仅要以天为频率向牧卓报备生命指标,就连平时喜欢玩儿的联网手机游戏,都被迫加上了牧卓的好友,以便上线时随时证明她还能蹦能跳的活着。
直到手机挂断之后,魏己才心有余悸的看向牧卓:“牧总这样安排会不会太麻烦了?我这样整天麻烦你不大好吧?”
“哦,以前跟着我牧总长、牧总短的,说要给我打一辈子工,现在认识牧星了,就变成她才是牧总,只听她的话了是吧?”
牧卓酸溜溜的念叨着,将一个削到几乎只剩果核的梨塞给她,“到我这儿就只剩下‘你’这么个称呼了呗?”
魏己拿着梨看了看,用门牙顺着刨过一圈就算是吃完了,将果核丢进垃圾桶的同时平静问道:“那牧总说的话,您敢不听吗?”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好在此时美丽善良的白衣天使走进了病房,给魏己换过输液药水、又测量了体温,确认体温平稳下降,等到剩下两瓶药水输完就可以出院了。
“魏小姐的男朋友真是体贴,一路抱着你跑进医院,还特意定的病房方便你休息,你可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啊!”
望着热情女护士飞快离开的背影,魏己和牧卓纷纷伸出了尔康手,无奈根本挽留不住那颗八卦之心。
于是魏己将视线转回到牧卓身上:“您这是……”
闹得哪一出啊?怎么绯闻都传到医院来了呢?
谁知牧卓非但没有解释的意思,反而双手抱臂、一扬下巴示意道:“叫牧哥。”
魏己被他的态度弄得有些不明所以,但想着也不吃亏、还方便区分,就乖乖点头道:“牧哥。”
“嗯,那哥问你个事。”牧卓点开手机相册,翻出最近的一张道:“这是怎么回事?你背着我偷偷杀人去了?”
照片里魏己红光满面的躺在床上,显然已经是烧的失去意识了。
在她身边,四只半挂大猫像花圈一样把她簇拥在中间,而中间宽松的睡裙上沾满了大块大块的血迹,裙摆处还被撕扯的零零碎碎的。
别说是出去杀人,就说她是受害者都有人信。
魏己看看照片、再看看自己身上干净完好的衣服,“牧哥,你是不是有必要给我解释一下?不然我可能要甩着输液瓶子抡你了。”
“你听我狡辩!”
“嗯?”
牧卓悄悄挪到稍远的会客沙发上,尴尬的挠着头道:“当时事出紧急,我倒是能找到别人来换,但这中间万一牵涉到什么不适合被人知道的事情……”
“所以是你给我换的?”魏己深吸了一口气,心如死水的问道。
“是我……不过我当时把口罩带眼睛上了,啥也没看见!”牧卓闭着眼睛伸出三根手指道:“骗人我老婆今年过六十八大寿!”
这个毒誓,对于身为颜控的牧卓而言,的确是足够毒了。
魏己满意的点点头,“所以在牧哥眼里,我就是那种会偷偷跑出去杀人,然后把自己累到发烧的变态蠢蛋?”
这次牧卓没有掩饰,对着她慎重的点了点头:“那啥,我知道你心思重,人也聪明,但很多事情不一定非得往死路上走……”
“你要现在自首其实还来得及,我可以找牧氏的法务帮你辩护,争取有生之年还能放你出来,这期间你的伙食费我都包了。”
“而且人大夫都看过了,你身上有不少新伤,到时候人家查到你头上,这些都是证据!”
“劝降书”听到这里,迷迷糊糊的魏己终于有了头绪,准备把身上狮兽人造成的伤口好好利用起来。
她故作轻松的笑了起来:“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是楼下流浪猫和流浪狗打架,我去拦的时候不小心被狗踹了几脚,才有了这些伤。”
“而且这伤也不是我的,是那些猫猫狗狗的,过后我给它们挨个喷了药水就放走了!”
这番说辞对付别人不行,但说服牧卓简直绰绰有余,他甚至比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