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皮包曾经被顾寻贴身藏在防护服之下,在最炎热难熬的夏日都不曾稍离。
如今孤零零的被丢在穷巷的角落之中,上面落满了杂乱的足印,似乎还有被抓挠过的痕迹。
“该死!”魏己哆哆嗦嗦的从地上捡起皮包,一双手都在止不住的轻颤。
反手从空间钮里抽出消防斧,魏己茫然的走在街道上,顺手砍下了几颗腐朽的头颅,却找不到关于顾寻的蛛丝马迹。
仗着自己穿梭的能力已经掌握的炉火纯青,魏己随便选了个方向,一边呼唤着顾寻的名字一边前行,身后零零散散留下不少身首分离的丧尸。
“顾寻?”顺手将斧子上的污浊甩在地上,她故作轻松的笑道:“不是说要攒晶核吗?我可不愿意自己动手挖。”
“再不出来,就被其他丧尸吃掉了哦?”
夜风从破败的建筑中穿堂而过,只有一阵似怨似泣的呼啸声聊作回应。
努力克制着胡乱发散的思绪,魏己按亮手机一看,才发现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未免吴准半夜醒来发现端倪,她只能将皮包和消防斧压在路旁的废墟下面,丢掉罩在外面的防护服,两眼一闭又回到了病房之中。
在她的身影消失之后,一道包裹严实的身影如鬼魅般从天而降,沿着她屠杀的行迹,挨个破开丧尸的头颅,挖出晶核大快朵颐起来。
如果魏己还在现场,就会发现那厚重的兜帽之下,赫然就是她梦中没能全然窥见的面容。
然而现在,只有荧绿的眼眸在暗夜之中闪动着,伴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利齿交错之声。
。。。。。。
柔软的床榻承托着酸痛的身体,魏己从被子里探出头来,仿佛只是睡梦中随意一动,转身面向了吴准的方向。
缓了一缓之后,她这才悄悄将眼皮掀开一条缝,待看清吴准仍旧抱臂蜷在沙发上之后,这才放松的长长呼出一口气。
幸好幸好,吴准平时有半夜爬起来巡视一圈的毛病,还好在病房里他没有折腾,自己最大的秘密算是保住了。
这样想着,魏己轻手轻脚的从床上爬起来,到卫生间里仔细清洗了手脸,生怕不小心沾染了什么脏东西,带来无法挽回的后果。
只是当她从卫生间里出来,摸黑爬回床上,准备美美睡一个回笼觉时,无意一瞥却瞧见沙发上的人影已经坐了起来,正环抱着双臂看过来。
“呵呵,怎么突然醒了?睡得不舒服吗?”魏己尴尬的笑笑,坐在病床边上躺下也不是、起来也不是。
该死!他究竟有没有注意到自己中途“消失”的事情啊?!
似乎是在沙发上窝的浑身酸胀,吴准随意的活动着脖子,音色里犹带着几分似醒非醒的沙哑。
“卫生间不隔音,被吵醒了。”
房间里没有开灯,借着隐约的月色,魏己紧盯着吴准的表情,实在没发现有什么端倪,这才将信将疑的点点头:
“抱歉,可能是晚上吃多了,你接着睡吧,明天还有的忙呢。”
“嗯,你也赶紧睡,别偷偷玩手机。”
干巴巴的对话过后,两人各自躺好,因着到底有些心虚,魏己背对着吴准裹好被子,满脑子惦记着顾寻的下落问题,疲惫感一股脑袭来便睡了过去。
直到听见她的呼吸声渐渐平稳,吴准这才神情复杂的睁开眼睛,盯着她的背影始终没有再入睡。
脚上还套着鞋子,随时都能够再次起身寻找她的踪迹。
直到明亮的日光从窗口投进屋里,走廊里也渐渐响起零散的脚步声,吴准这才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站起身来舒展着僵硬的身体。
向路过的护士打听过,各个科室已经开始排队之后,他轻轻敲着床头柜唤道:“魏小姐?该起床做检查了。”
魏己梦中仍然在不停的砍杀丧尸,好一会儿才听见吴准的呼声,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来,额头上尽是细密的冷汗。
被吴准又问了几遍之后,这才有些迟钝的偏头看向他,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勉强笑道:“没什么,只是做噩梦罢了。”
只有她自己清楚,一切的一切从来就不只是噩梦,甚至早在飞机上的那次,便已经是一种相当不祥的预兆。
怪她太过心粗,竟然连这么明显的提示都没有读懂。
一整个上午,魏己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被吴准拉着穿梭在各个科室,让拍片子就拍片子,需要抽血就坐下伸出胳膊。
厚重的惶恐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那点零星的刺痛反而显得微不足道了。
但很可惜的是,厚厚一叠检查项目全部做完,医生却仍旧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如果非要说的话,应该是有许久没有见过,这样各项指标都在合格范围内的“正常人”了。
在医院这种地方,太过正常反而就是一种异常。
“真的没有哪里不对吗?”吴准像是操心的家长一样,肩负起了与医生沟通的全部责任,“可是今天上午又测了好几次体温,始终都没有降下来。”
医生闻言也苦恼的皱了皱眉,“但患者这种情况,的确没必要使用抗生素或是退烧针……”
眼见得最专业的人也给不出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