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壮打了个哆嗦,总觉得他媳妇的那个眼神有些恐怖。
他的脸一阵扭曲,戾气也随之升起。
眼看着他就要抬手打人,可池玉双却没像之前一样躲闪,反倒是靠近了他。
不知道他在齐大壮的耳边说了什么,总之,齐大壮没敢再说话了,但是眼中的戾气却也更多了。
“好,不就是每年二十块吗,我给。但是五十斤粮食我们拿不出来,我们家的粮食也不够吃,总不能让我们家人不吃饭,把粮食省下来给我岳父岳母吧?”
二十块钱他可以给,绝无可能。
二姐夫葛新华扶了扶眼镜,道:“我们每年也可以给二十块,没有粮食,但平时供销社里有瑕疵品,我可以低价买,年底可以给一些。”
这是他看在池玉瑶的份上,愿意给的让步。
他的视线落在池玉瑶的脸上,看到她冲着自己笑,葛新华的心砰砰跳动,感觉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他上前一步,将人护在了身后,倒确实是比之前的冷淡好了很多。
池玉瑶想到四妹说的,真的信了。
“老三,你呢?你也要这样做吗?”
“平时,我和你妈对你可是最好的,你也要伤我们的心嘛?”
池父看着三闺女,最后的念想,就在这里了。
老三在婆家可是没人敢跟她对着干的。
她平时回来也大方,时不时的不是拿肉就是拿糖啥的。
要是老三以后也跟他们断开了,那这些东西可就都没了。
池玉兰一直都在沉思,今天她男人没来,她需要自己拿主意。
就在池父和池母以及池继祖期待的眼神注视下,她有了决定。
“我们家振华没本事,一年到头也赚不到多少钱,有钱也是我公婆有钱,他们没有退休前,工作就不是我们的,我拿不出那些钱,也拿不出那些粮。”
池父和池母眼中露出喜色。
拿不出,那就表示不会跟那三个白眼狼一样了?
太好了。
只是,他们似乎高兴的早了。
池玉兰看着三人好一会,才又开口,“我平时也会给人顶班,做临时工,但这些也不是每回都能碰上的,所以我决定,现在每年给十块,但我们把公婆的工作继承了,回头再升到二十块。”
“前期我拿得少,我有时间去山上捡蘑菇啥的,晒干了,冬天可以给送点过来,也算是补偿。”
别小看这野山菌,那可是冬日里的美食。
尤其是城里的人,爱吃这一口,却吃不着,总是会偷偷下乡来买。
甚至,有些人去黑市卖,能卖到每斤一块,都还有人抢着买。
池父的脸都黑了。
他愤怒地指着那边的几个人,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可最后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直接被气昏过去了。
“继祖他爹,继祖他爹,你别吓我啊,你醒醒啊。”
池母嗷嗷一顿喊,嗓子都喊破音了。
池玉颜扣了扣耳朵,有些嫌弃。
“延舟哥,你说到底是多么没文化的人,才会给自己儿子取名叫继祖啊?知道的是继承祖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祭拜祖宗呢。”
顾延舟低头看了眼媳妇儿,想要去捂她的嘴。
还真是敢说,都不怕被人听到了给她举报上去。
这话是能随便乱说的嘛?
现在打击封建迷信,很是严格,但凡被人听到,还不得被扒掉一身皮啊。
“媳妇儿,有些话还是我们自己关上门悄悄说吧。”
池玉颜抬头,与他的视线对上。
看到男人眼中的认真与担忧,池玉颜笑了,心情大好。
“好,听你的。”
……
因为池父的晕倒,整个院子里都是闹哄哄的。
最后,还是大队长让人去套了驴车,把人送去了镇上的卫生所,这场闹剧才算是彻底结束。
“队长叔,这次真是要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可能还没办法摆脱这样的父母,这样的家庭。”
池玉颜代表四姐妹,开口感谢张继业。
张继业叹了口气,看着她们。
“你们几个啊,都结婚了,尤其是你们仨,也是当了父母的,等再过个十几年,你们也就知道当父母的不容易了。”
他感叹着,似乎是在数落她们不懂事。
三人脸色很是不好看。
池玉颜却是笑了。
“队长叔,如果您站在我们的立场上,从小得不到父母的宠爱,长大了还要被吸血,您愿意一直无私奉献吗?”
“再说,我们也是愿意孝敬父母的,每年给的孝敬费一分不少,难道不够证明我们的心意吗?非要让我们像是村里那些嘴上说孝顺,实则对父母不管不顾的人一样,才算是好的嘛?”
张继业被池玉颜堵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许半夏从旁边探过了头,看着张继业那模样,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我说大队长,你身为一队之长,对每个队员都是了解的,这家人是什么德行你还能不知道?”
“她们没出嫁前,天天要下地干活赚工分,好不容易出嫁了,还要用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