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衡阳从不会妄自菲薄,亦不会妄自尊大。
万族的棋盘上,李家只是人类之中的一支,全族嫡系人数不见得比采佩西家族更多,圣域和神话,不见得比人家更强。
“棋子吧我们家族虽极负盛名,也曾经辉煌过,但对比起序列千族,对比起神代序列,我们”
大伯摇了摇头:“不对,你再想。”
李衡阳眉头皱起:“大伯,莫非我们李家的行动,一直以来都是操控万族的棋手?”
大伯又摇了摇头:“不对,在想。”
啊?
李衡阳有些懵了。
既不是棋子,也不是棋手。
“我们既是棋子,也是棋手?”
大伯身前浮现出一张棋盘。
“不,我们既不是棋子,也不是棋手。”
“我们李家,就是这盘棋本身。”
“啊!?”李衡阳极度不解,这盘棋本身?什么意思?
大伯幽幽道:“起始之地拥有着一切,这是禁区之中流传千年的话,你应该听过吧?”
“听过。”
“而造就这句话的,便是我们李家的先祖,大夏人王。”
“我们整个家族,都是一张棋盘,我们家族以及家族的英灵,或者成为棋手,或者成为棋子,但他们终究要来到这里。”
“来到这人王殿。”
“大夏总司令李明,没错他和我们家族有深仇大恨,你的二儿子李稹同样,他们是从我们李家走出去的,但前者跟我们是理念上的不可化解的冲突。”
“人王殿,你是想让你的儿子成王,还是想让一个陌生人成为人王,然后他奴役你的儿女,霸占你的妻妾?”
李衡阳沉默了。
他没有儿子了。
但是让外人踏入人王殿,取走人王留下的东西,亦是他无法接受的结局。
更别说,他还年轻,才不到五十岁,还能生。
李衡阳道:“那那李明和巫马明就那么大度?他们宁可让外人来继承人王名号?”
李衡阳觉得不可理喻。
这世界上还有这种人?
大伯也沉默了,等了好一会儿才道:“圣域,是一种执念。”
“家族的执念也好,护国的执念也罢。”
“也许你不相信,但这种人确实存在。”
“他们是热血生物,会为了执念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甚至丝毫不考虑自已和家人。”
“他们亦是冷血生物,一旦选中的目标没有走他们希望的道路,哪怕是像苏羽这般惊才绝艳的年轻人也会无情的抛弃。”
李衡阳不禁问道:“人王殿究竟留下来了什么?”
“难道,我们李家就无法继承吗?”
大伯摇了摇头:“不知。”
“我们三个老家伙,在这里坐了七百余年,我的父亲在这里守了一千年”
“李家年轻一辈的,谁没来过这地下魔窟?”
“但,人王的雕像从未有任何反应。”
人王雕像不存在任何的文字,只有一副图案。
一人面前,万族叩首。
“任何的执念我们都尝试过了。”
“也许,这只是个传说。”
“但,人王的力量是切实存在的。”
这一点,李家已经证明了。
人王雕塑的手是可以割开的,且割开后每一年都会流淌出一滴鲜血。
一滴鲜血,代表着动用一次人王之力。
亦代表着
“这人王殿中,已经封印了1326具雕塑,他们随时都会被唤醒。”
“如果,有人敢闯雷池,就让他”
“化为齑粉!”
李衡阳仰望着人王殿中那无数的雕塑群,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些雕塑,是他的
先辈们。
苏羽带领夜宴团重返千湖,只在西部魔窟留了一个幌子,亚当和周整驻守在那里作为掩护。
其余人在佩戴了龙阁面具后,悄无声息的潜入了千湖魔窟。
“这东西,还真好用。”
“真的哎,跟完全隐身了一样。”
“小家伙的魔力真是见涨了,几天时间制作出来这么多”
苏羽如今7620条魔力回路,精神力渐渐逼近灵渊境,用“奇异赝品”每天都能手搓出来上千面具。
再次回到伤心之地,物是人非。
苏羽握紧了艾莉娅的手,另一只手将一壶桂花酒洒在地上。
“曾经,就是在这里”
“祭奠曾经相信我,与我来闯这鬼门关的部下们。”
“也记住,曾经发生的事。”
艾莉娅手捂住小腹,红唇轻启。
“小家伙。”
“我还没有向你正式的道歉。”
“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做。”
苏羽摇摇头:“你没有错,错的是我。”
“我们的孩子,多大了?”
艾莉娅嘴角扬起道:“我算了算日子,我第一次感应到孩子的时候是在二月底,那时候应该三个月了,现在应该有五个月大。”
苏羽仰着头:“我失踪了这么久,还没有回过一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