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华以为安宁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放在心上。
“母亲说的是,儿媳这就回去闭门思过,碧桃院从即日起就关门谢客,儿媳要好好反省一下,自己这个侯府主母这么多年是怎么当的。”
说完,胡乱给陆老夫人福了一礼,沈月华便由木棉扶着,出了寿安堂。
回到碧桃院,沈月华立即命人把院门关了。
“从现在起,咱们碧桃院关门谢客,任何人都不见!”
春桃问:“那这个罚站的常嬷嬷呢?”
沈月华一脸厌恶:“狗仗人势的脏东西,扔出去!”
“得嘞!”
春桃是最听话的,沈月华说“扔出去”,那就不能请出去!
再次扛起常嬷嬷,春桃双臂用力一挥,常嬷嬷就顺着院门被华丽丽地扔了出去。
“哎呀!可摔死我这把老骨头了!”
门外传来常嬷嬷的嚎叫。
春桃在里面做了个鬼脸:“活该!”
陆梓莹此刻在芙蓉院跟林仙儿说话,心里却是等着沈月华上门赔礼道歉送银子。
沈月华向来疼她,昨晚她哭成那样,若是以往,沈月华一定会亲手做上几样她爱吃的点心,来芙蓉院给她好好赔不是,再送两副头面,说不定还要去成衣铺选几件衣裳。
陆梓莹都想好了,只要沈月华来,她就把账本甩她脸上,让她乖乖拿银子!
还有沈月华那套鎏金镶嵌粉晶和红宝石的头面,她早就看上了,这次一定也得要过来!
可是等啊,盼啊,等到脖子都抻长了,也不见人过来。
陆梓莹坐不住了,让丫鬟去碧桃院打探情况,却被告知碧桃院闭门思过了!
“知道自己不对,就赶紧拿银子不就得了!关什么门,思什么过!”
陆梓莹气得狠狠地摔碎了一个掐丝珐琅彩瓷花瓶,摔得林仙儿阵阵肉疼。
这一个花瓶少说也要一百两银子,陆梓莹摔起来可真是一点都不心疼。
林仙儿琢磨着,得趁着自己还没进门,赶紧把这个败家小姑子嫁出去,免得把侯府的银钱都败光了。
敲不开碧桃院的门,陆梓莹就只能继续跟陆老夫人要钱。
陆老夫人嫌陆梓莹大手大脚,只能每天盯着她掌家,严格控制每天的流水。
一早上被气了两会,陆老夫人觉得头晕晕的,便又来芙蓉院跟林仙儿说话。
陆老夫人疼惜地摸着林仙儿的肚子说:“来来来,让咱们的小福星给祖母传一些福气,祖母就头不晕了,眼不花了,一口气都能爬山了!
那个小灾星,还没出生就气得我老婆子头晕眼花,若是生下来还了得!”
当初一针大师就说过,侯府将迎来福星转世,但福星身边还有一颗灾星祸乱侯府,倘若不趁早把这颗灾星送走,只怕侯府便要家宅不宁,从此走向衰败。
因为跟陆老夫人一起去安国寺的是林仙儿,也是林仙儿先诊出有孕,所以陆老夫人一直觉得林仙儿肚子里的是福星。
至于后来才诊出喜脉的沈月华,她肚子里当然就是灾星!
再加上每次林仙儿来侯府,沈月华都会折腾一阵子,不是这儿不舒服,就是那儿不舒服。
这就更让陆老夫人坚信,这是福星在压着灾星不让她祸乱侯府,所以沈月华这一胎才会万般艰难。
陆彦殊和陆梓莹都觉得陆老夫人说得有道理,谁都没想过沈月华这一胎艰难,是因为林仙儿不停地用手段。
芙蓉院这边的动静有人汇报给沈月华,但她并不关心。
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安宁今天一直嘀嘀咕咕的,这是在干嘛?
当天下午,陆老夫人折腾儿媳,七个月大的身孕还要站规矩的事情就传遍了京城。
沈家从开国皇帝至今,祖祖辈辈戍守边疆,多少男儿战死沙场!沈月华是国公爷唯一的女儿。沈老夫人是郡主,沈月华跟皇帝还沾着亲呢!
更何况沈月华还是安阳长公主的伴读,如此高贵的身份,陆老夫人居然不放在眼里,为了一个侄媳妇,就要折腾自己的亲儿媳?
接着就有人把头天晚上,陆梓莹堵住门口要钱,不让沈月华进门的事也汇报给皇帝。
仁宗皇帝大怒,下旨训斥了陆彦殊一番,说他管教不严,家风不正。既然陆老夫人要大着肚子的沈月华罚站,那陆彦殊就每天在城北大营的旗杆下面罚站一个时辰,直到沈月华顺利生产。
而且每天在罚站的时候还不能闲着,陆彦殊必须诚恳背诵《男德学院必背手册》!
虽然这手册是大燕朝第一赘婿齐星驸马写给天下赘婿的,但皇帝要陆彦殊背,陆彦殊就必须得倒背如流滚瓜烂熟!
除此之外,仁宗皇帝还象征性地罚了陆彦殊一年的俸禄。
陆彦殊手里不缺银子,他以前赚的俸禄只有一小部分交给中公,其他都拿去跟同僚吃吃喝喝。
可如今陆彦殊每天都要在旗杆下罚站背男德,那就不能回家。
而他又刚给新欢知雪买了衣裳和首饰,手里早就没钱了。
罚站丢人是肯定的了,手里还没钱!
陆彦殊心里气沈月华不懂事,不过就是婆母罚站而已,怎么还闹到皇上